‘离别’对许真诚来说,意义很极端,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许真诚不禁浑身抖擞了一下,赶紧伸手牵住范哲安。
掌心的暖热传入心里,许真诚的思绪平稳了不少。许真诚说:“小范儿,你陪我到大厅坐会吧。”
许真诚牵着他,路过了一个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拿着药瓶的护士,到了医院大厅的休息区。
两个人坐下来后,许真诚说:“现在离天亮还早,我们来玩儿个小游戏。”
范哲安浅笑道:“好。”
“游戏很简单,我们来观察行人,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还是病人还是家属。”
“嗯。”
很快就有一个步伐轻快的医生从他们面前走过。许真诚用眼神示意范哲安。
范哲安说:“这是查房的医生,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又来了另一个护士。她手里拿了一个盒子,许真诚不知道是什么,于是又用眼神示意范哲安说。
“好像是血压测量仪,高血压的患者要定期测量记录。”
东边的病房出来了一个年轻男人,他神色有点儿急,边走边摸裤兜。
许真诚说:“这样子我熟,肯定是找地方抽烟去了。”
又来来回回了几个医生,范哲安能大致说出他们要去干什么。医生和护士晚上值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查房,观察病人的变化。
相安无事地到了后半夜。
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咕噜咕噜声由远及近,医生和护士推动着转运床,床上的伤患似乎是出了车祸,整个人呈现血肉模糊的状态。家属跟在后面边跑边哭。
转运床离他们最近的时候,范哲安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蹙紧了眉头。
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伤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眼睛未闭合,路过时面对着他,空洞的双目似乎扫过了他的脸。
范哲安觉得,这样绝望的眼神,比任何伤势都要恐怖。
许真诚闭了会儿眼睛,说:“你觉得刚才那个人,是什么问题?”
“光看的话,外伤很严重,大腿被重型车碾压,耳鼻有溢液,头部创伤严重……”范哲安说不下去了,“脑出血的话,救治几率很小。”
许真诚说:“我听不懂。你看见刚才那两个家属了吗?年轻一点儿的应该是他的妻子,老一点那个是他妈妈吧。”
范哲安点头,看见地面流淌而下的血液,红到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