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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这些的代价是不时的忍受对方的冷暴力,师安觉得,自己一个呆着也挺好。

    动不动突然的来这么一下实在是太过于气人,更气人的是自己好像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原谅,只因为他温暖的笑容或者一句关心的话语。

    自己这种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反应很让人憋屈,明明之前确确实实是在真心实意的生气。

    “少——”

    “你们不能每一次都把我留在病床上。”师安打断容管家要开口说的话。

    师安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彻底屈服,只是一直都没有反抗的契机而已,体弱让他从小已经在生活,学习等各方面不断地妥协了,目的只是为了活下去。

    可是活下去的代价是永远与病床捆绑,无论到哪里都有一班底的医生随时做好抢救的工作,身上的消毒水味道永远还没散又重新浓郁。

    所感受到的阳光都是先接受了厚重玻璃的削弱;所被轻抚的微风都是重点遮挡对象;所有普通又平凡的尝试全部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自己却被束在高楼里,被输液管捆着脉搏。

    那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

    师安只觉得自己的心正在经历着一场风暴,狠狠的颤动着,这个想法的抛出,相当于是把他之前17年,不,不止他自己,还有爸爸妈妈,奶奶,那些真心关心着自己的人的努力全部审判为白费。

    他知道自己也许是有些在钻牛角尖了,呼吸不断地加重,那些手里还带着消毒手套的医生们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反应,额头又开始析出汗来。

    有一个声音在脑子里扩散开,它懒散不屑的说道:听话吧,结果不都是一样吗?去不去,最终都是要倒回病床上,何必为难自己?

    “就当我是在无谓的较劲吧。”师安低喃。

    “什,什么?”容管家拧着眉侧耳问道。

    师安朝众人笑了出来,额头上的汗顺着他了脸颊往下溜,他淡声道:“考试快迟到了,我们走吧。”

    众人皆是一怔,看着师安的笑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该有多久了?

    多久没有看到他彻底弯起眉眼的笑了?

    从国外就一直跟着的医生更是没反应过来,他们翻遍了脑子里的记忆,竟然荒唐的发现,脑子里没有关于这个孩子的笑容的任何瞬间,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淡淡的样子,疼或不疼,都是那样。

    现在他语气平常的,像是一个普通的要去考试的学生朝身边人说着话,看不出半点争执过的情绪在。

    最先缓过神来的是容管家,他是师安这次回国才一起跟着来这边的,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少爷这般的神情了。

    之前凑巧自己也在的时候,看到了好几次,没露齿,但也弯了眉眼,不过都是和那个死小子呆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