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一个高发髻,穿着一年四季雷打不动的高领长袖衫,眼镜放在了茶几上。
看到谢航进来,她把文件放到一边,拍了拍沙发的另一边:“新学校还适应吗?”
“挺好的。”谢航端起桌上倒好茶的纸杯喝了一口,“你怎么样?”
“没什么事儿。”沈荣往后靠了靠,“跟同学都处的怎么样?”
谢航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先说你,说完我给谢舟打个电话,她听到信儿了才去上学。”
沈荣笑了笑,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长了个瘤,还不知道良性恶性,在一附院排床得后天才能住进去,差不多下礼拜手术。”
谢航翻着B超看了半天,最后问了句明明知道答案的话:“恶性怎么办?”
“癌呗,直接手术台上化疗了。”沈荣满不在乎地说,“就一个胃息肉,没事。你别跟谢舟说这个啊,不用她过来。”
“嗯。”谢航去旁边打了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沈荣拆了一包饼干,放到茶几上:“研究所特产,无添加剂的,一会儿你带一盒走。”
谢航拿了一块儿,勉强定神:“要是术后没事,我争取每天都过去一趟。”
“不用,你上你的学,请个护工就行。”沈荣给他重新倒了一杯茶。
谢航叹了口气,低声说:“那也得去看看。”
“不说我了,你在学校怎么样?自打你下完通知书我还没问过。”沈荣摆了摆手。
“挺不错。”谢航说。
“嗯?”沈荣抖着饼干上的碎屑,语气有些新鲜,“交到朋友了啊?”
“这是什么话。”谢航叹着气。
沈荣也看回去:“猜错了?你以前不都是说‘还可以’和‘没什么大事’吗。”
谢航没有说话。
“你自己有数就行,别找谢成那种疯子,其他的我都不管你。”沈荣站起来,抽了张湿巾细细地擦着手指,“走吧,我得赶紧回实验室了,这是怕打电话说不清楚让你俩多想才叫你过来,后面的再有事我微信跟你说就得了。”
她从橱柜里排成一大排的饼干箱里拿了一包,想了想又拿了一包递过来:“拿着吧,走了啊。”
“嗯。”谢航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研究所门前压根打不到车,他又往外面走了走,一直过了个桥才有网约车司机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