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航在旁边笑着说:“可能他需要有人去顶上一个消费记录吧。”
“靠。”季思年无法理解这种行为艺术,也没好意思管金主骂有毛病,但这么一来确实比刚刚心安理得一点。
居然除了他们还有那么多人拿着卡来胡吃海喝,这老板是做慈善的吗!
一进二环的几站地铁就挤得面目全非,谢航错开半个身位,抬着胳膊护在后面,跟着他上了扶梯。
季思年转头看他。
谢航就跟这群人不一样,他想的不比他们少,还有可能想得更多,但他从来懒得表现出来,不在乎被误解或者被关注,只在他认为有必要的时候才做做表面工作。
也不对,还是会在乎一些的,比如他今天就坦言了“有点冲动想公开”。
虽然是在他的逼问之下。
谢航站在下一阶扶梯上,抬眼与他对视。
“走得太痛快了,忘记规划一下。”季思年说,“一会儿先去干什么?”
“吃饭。”谢航说。
“然后呢?”季思年问,“不会真的洗浴电竞套房一条龙吧,他不会那边可以收到实时消费提醒吧?”
谢航走上一阶继续勾着他的肩膀:“看情况吧。”
季思年直到走进这家酒店里才理解“看情况”看的是什么情况。
自他出示这张卡的那一刻起,从前台到大堂服务员立马集体给他鞠了个躬,紧接着呼啦一下又围上一圈人,领着他去餐厅。
他们声势浩大地路过了住店早晨自助区域,路过了婚礼专用区域,一路走到一间豪华包厢门口。
包厢门都做成了典雅的屏风状,画着仙鹤,还能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淙淙流水声。
他走到这里才闻到一股浅浅的熏香味,怪不得谢航从一进门就戴上了口罩。
也有可能是嫌丢人。
排成两排列队欢迎的服务员给他们推开屏风,里面是落地窗配八人大圆桌,窗外是酒店后花园,这个季节树叶也快飘光了,但看上去仍然非常有意境。
季思年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应该挨着坐还是坐对面。
没等他挑好座位,后面跟着一串服务员挤了进来。
“先生请坐,这是我们的菜单。”为首的服务员放了一本厚厚的金箔封面书在桌上。
接下来有拎着茶壶的、端着茶杯的、捧着小菜的,进来一个出去一个,热闹得让季思年错觉他在吃什么御膳。
他已经快要习惯这种无孔不入的尴尬,一进门时炸起来的头皮都要慢慢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