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叫她,但她回不回来说不准。”谢航说。
季思年有些不确定今天的事能不能问,但转念一想左右他俩都分手了,大不了就是谢航不痛快罢了。
“今天那几个都谁啊。”他问。
谢航往后靠在椅背上。
“谢成,他老婆,他儿子,还一个男的,舅舅?”季思年扳着手指猜。
谢航笑了笑:“已经是前妻了。”
季思年挑起眉。
今天那场面实在是有些刺激了,某种意义上也算四世同堂。
谢航没藏着掖着,大概讲了讲谢成那儿子怒而割腕的事。
季思年听得有些目瞪口呆,最后问了个还算关键的问题:“那谢成今天来干什么?”
“他早上走了以后我们才过去,谁能想到他突发奇想又掉头回来了,刚好遇上的。”谢舟在旁边不屑道,“倒显得是我们故意错开时间一样。”
“他跟你说什么了没?”季思年问。
服务员端了几份牛排来,放到他们面前。
谢航说:“他要是什么都没说,我也不会站那么久。”
还挺坦诚,谢航最大的进步大概就是有话直说了。
不过他以前也确实是有话直说,只是不问就不提而已。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跟那孩子聊聊?”
“嗯。”谢航拿起刀叉,“不全是为了帮他,也为了……我自己。”
他把切好的牛排戳到了季思年的碟子里。
季思年倒果汁的动作停了停,看着他握着银刀的手指:“怎么个意思,需要我回礼一下吗?”
“不用。”谢航笑了笑,“就是想给你。”
谢舟在旁边沉重地叹了口气。
季思年有些想笑,这种与谢航的气质极为不符的笨拙试探让人觉得心疼。
他还从来没吃过这样暗流涌动却又带着点光明正大的饭,估计谢舟也没吃过,她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完美扮演了一个“我在这里不会让你们尴尬,但是我还不能走”的角色。
谢航没有再聊谢成,只在吃饱喝足后一行人往地铁站走的时候提了一句。
“我明天要去看心理医生。”他说。
季思年微微侧过头,这是谢航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心理医生这四个字,哪怕这一直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存在。
“我会和她说谢成家的情况,咨询她的意见,之后再去见那个孩子。”也许是这段对话在心里排练过许多次,谢航的语气很自然。
“嗯。”季思年点点头,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似乎从医院出来直到刚刚这一刻一直都提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