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听到谢航沙哑的嗓子之后,他抢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吃饭了吗?”谢航清了清嗓子,不过无济于事。
“没有,我……”季思年忽然语塞住了,谢航这个夹杂着鼻音的嗓音让他有些纠结,不自觉联想着不会是又和谢成闹出了什么冲突吧。
谢航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停顿,囫囵说道:“对不起,你要不……来我家?”
这句话几乎坐实了“谢航出事了”这件事,季思年直接抓起外套就跑出门,坐到出租车上的时候甚至抽空在家群里报备了一句。
“我中午去同学家吃了。”他发完,想起昨天那个暗流涌动的尴尬饭桌,补充了一句,“你们在单位歇着吧。”
听上去有点阴阳怪气,但他顾不上再去修改措辞。
其实年霞跟季建安以前都没有这样管过他,连他高三了大晚上跑到清吧楼上的小屋过夜他俩都不会有异议。
但自从他出了柜之后,整个家的氛围都变得很奇怪,他被定义为了“缺乏关爱与沟通”的青春伤痛文学主角。
他终于开始习惯和他俩分享一些生活细节,会告诉他们他中午不回家吃饭之后补充一句关心。
年霞很喜欢听他说琐碎杂事,喜欢听他偶尔问一句“我该怎么做”,季思年慢慢能够体悟这种感觉了,这不仅是爱得到了回应,更多的是“我在被需要”。
他也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在每一次的谢航拽他脖子上的项链时。
小区里的绿化带像迷宫一样,季思年指挥着司机一路开到楼下,最后几米他忍不住下了车,快步跑了进去。
他在楼梯和电梯之间摇摆一下,最后还是理智地选择了电梯。
电梯门开时,谢航刚好打开门扔垃圾,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见季思年火急火燎地冲过来,把他推回了屋子里。
垃圾袋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谢航穿着一身居家服,头发有些乱。
“你怎么了?”季思年看他也不像和谢成互殴了一顿的样子。
谢航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有点发烧。”
季思年一时间没说出话。
谢航重新走到门口,打开门把垃圾袋放到门边。
“我他妈都没发烧,你怎么发烧了?”他看着谢航的背影,问出了一个发自真心的问题。
谢航单手撑着门弯腰,闻言转头看他一眼,没忍住笑了笑。
“好多年没病过了。”他说,“可能是昨天情绪起伏太大吧。”
许多事尘埃落定,许多事见到曙光,他似乎学会了慢慢放下心上的包袱,虽然所有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什么质变,可他却不断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似乎一切都在明朗起来。
“我定了三个闹钟都没把我叫醒。”谢航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对不起,请你吃饭好了。”
“情有可原。”季思年叹了口气,终于想起来要去门口换一双拖鞋,“你吃药没?”
谢航坐到沙发上,靠在靠枕上闭着眼睛:“刚吃完,送药上门的效率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