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桌上的几份小吃都吃完后,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路灯还没亮起,咖啡店这一排的门脸先亮起了招牌。
“家长会都说了什么啊。”季思年百无聊赖地用竹签戳纸袋,“我高中都没怎么问过我妈。”
“呼吁家长多关心学生心理健康,从家庭层面减压。”谢航说,“每次开会内容都差不多。”
连班主任都有些没话说了。
季思年回忆着:“我高三没这么高频地开过家长会,这样没事儿就开会才会给家庭带来高压吧。”
“实验一直都这样。”谢航说,“特别是今年压力大,听说一高有个学生很厉害。”
“我怎么不知道。”季思年嗤笑一声,“让谢舟去搞掉他。”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直到路灯全部亮起时才收拾东西准备走。
先前坐在咖啡店里的学生早就各回各家了,季思年把手揣在谢航的口袋里,推开门出去。
“我回了。”他捏着谢航的手指,“你直接回吗?”
“我一会儿要……去和大夫聊聊。”谢航看着他的眼睛,“定期的。”
季思年平白想起下午时球场男生的话,他点点头,又凑近了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
非常纯情的约会,以及非常纯情的吻。但谢航的心跳很快,从他在咖啡店见到季思年开始,季思年似乎就有些与往常不同。
他感受不到这份不同的具体来源,似乎不全是对于高中不曾相识的遗憾。
季思年像在路上跑着的小狗不小心撞上了电线杆,捂着头打滚的时候被人抱起来揉脑袋。
说不出来的惹人心疼。
和林菁的会面还是约在了诊所,这次的大门没有锁着,小助理刚送走了一个人,谢航到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背影,看样子不像病人。
——很像是之前疗养院的院长,尹博他爸爸,看来果然私交甚深。
“来这么早啊。”林菁在旁边的小木椅上泡茶,见他来了,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助理,“进来吧。”
诊所里有地暖,坐了一会儿就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林菁从抽屉里拿了一堆草稿纸出来,谢航在其中看到了一套他做过很多遍的测试题。
“最近怎么样?”林菁问,“身体还好?”
谢航有些不自在地“嗯”一声:“没再生病了。”
林菁目不斜视地翻着档案,但仍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反应,把那叠测试压到了档案下面看不到的地方。
“病一次也好,就像很多孩子高考完会大病一场一样,一直吊着那口气松下来了。”林菁柔声说,“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