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爸爸带着两个弱小无依又可怜的大儿砸走过大厅,从侧门出去,途经一个小院,招呼了看门巡逻,穿过一片浓密的荔枝林,轻车熟路的来到海岸边一只小艇边上,熟稔地喊了一声:“老根叔,出海啊?”
“后生仔你点仲系咁俊俏呢?~”
小艇里钻出一个老头子,揉了揉眼发笑起来,热情的抛下梯子招呼:“正话谂住好,快来快来。”
老头子年近古稀,大板牙缺了一颗,说话还有点漏风,似乎跟尹江很熟,又像是认错了人:“哎呦呦,咁多年了,你点唔晓老嘅呢?仲系咁俊咁俊……哎你结婚了冇?我家侄仔嘅闺女也可俊了……”
翟越和江寅听不懂,傻在一边,但尹江却自在的和那老头摆谈起来:“你都说我这么帅,哪儿能还没结婚呢,你看,我娃都这么大了!”他冲一脸懵逼的两人勾了勾手指,“大猫二狗过来叫声罗爷爷。”
江寅和翟越十分听话:“罗爷爷好。”
这爸爸和俩大儿砸站在一起……开船的阿福都懵逼了:真父子?不可能吧?看起来同龄呢!
半个小时后,小艇停在一大片刚刚露出水面的珊瑚岛边上。滩涂水坑就像一个神奇的世界,什么海味儿都有,掏水坑比开盲盒还刺激,翟越感觉自己一下小了十岁,看什么都觉得稀奇,江寅抱着一只大玻璃罐子跟在翟越身后更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弟弟。
阿福看了眼跟在老爹身边帮忙捞蟹笼的俊小伙儿,好像是跟那俩娃娃不一样。去年这小伙儿来的时候还一脸煞气,就跟谁都欠了他几条命似的,沉默下来和二十年前那个人一模一样,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时光错乱了还是那个人真的回来了,后来才知道这小伙儿是那人的侄子,那个首长专程带他来了解当年的事。当年的时光是一场噩梦,谁都不愿回顾,可血与泪的历史却不能遗忘。也许真的是心结解了,他今年来就温和多了嘛。
尹江帮罗老根父子收完珊瑚礁边上挂的蟹笼,坐在礁石上听罗老根吹牛:“亲儿子揾到了哦?你睇起嚟比旧年温和多了。就讲嘛,当年嗰片鸦片田种嘅山竹都熟了好几茬了,过去嘅事该放下嘅早该放下了,放下了就好了嘛,你睇睇你依家多好……”
尹江挺无语的,这老头儿看起来也不疯癫,但就是死活要把他当成他舅舅,解释也没用,只能顺着接话了:“那是,生活嘛,总是要越过越好的。”
罗老根:“你呢两儿子长得也标致,咋嘅冇一个长得像你呢?”
阿福麻利的在旁边架起小锅,挑了几只大个的螃蟹洗涮,听着老爹问人家这么尴尬的问题,不由得参了一句:“我长得也唔像你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