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有瞬间的刺痛,眼前的人变成了好几个,虚无缥缈,看不清楚。
"你怎么了?"熟悉的嗓音响起,离得很近又很远。
"没事。"终小南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中岛台上,没有喝,眼里的光在闪烁。
束秋奇怪地看他一眼,终小南的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琢磨着是不是中暑了,还是今天走太多累到了?
"没事。"终小南还是重复之前的话,眼睛一直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玻璃杯。
束秋见他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小心地观察,如果真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叫医生。
"你跟我来。"束秋拍拍终小南的肩膀,他没忘记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在不确定一觉睡醒会不会切换人格的情况下,束秋必须把任务完成才能安心。
终小南垂着的手指轻轻弯曲,在裤缝上划拉了一下。
束秋带着人去了书房,这是终小南清醒的地方,也是终晋南留下日记的地方。
走进书房,束秋等人进来,把门关上,拧上小锁,然后从在书桌上拿起一本墨绿色封皮的日记本,递给终小南。
这上面是终晋南想和终小南说的话,也是他想对过去的自己说的话。
看到这个包装精美,看上去就很贵的日记本,终小南没有接,而是换换后退一步:"这是什么?"
"小南,你是不是总是发现自己一觉醒来在别人家,以为自己是偷闯进去的?"束秋看着终小南眼睛里升起的细碎的戒备,一整天的欢喜也随之降落,"其实你是生病了。"
束秋不想刺激到终小南,他尽可能的用简单的话语去描述人格分裂,已经表达他和终晋南想要跟他沟通的诉求。
这个阶段的终小南虽然没有经历过大城市的精英教育,但是并不代表他笨,相反,他很聪明,能从接触到的人里,分辨出束秋的温柔,然后交托出信任和陪伴。
"那我会去哪里?"听完束秋的话,终小南一阵见血,直至核心,作为副人格的自己回去哪里?
束秋默然,他没想到,八岁的终小南会问到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和终晋南暂时还不打算告诉终小南,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张了张嘴,束秋下意识地就想先捏造一个答案,对付过去,然后等终晋南回来再探讨。
但是终小南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会死是吗,会消失,就像是我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束秋连忙摇头,想要否认,但是看到那双澄澈的眼睛里,蓄着闪烁的碎光,以往那些张口就来的话像是堵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
面对这个敏感的小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无法辩驳的事实。
终小南后退一步,眼睛里漫上迷茫:"阿秋,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我为什么要我消失?"
"……"
"我明明就存在着,我有父母,有奶奶,村里的大牛,大杨和我一起长大,村口有一口井,水很甜,还有大黄,大黄是一只狗,他总是偷吃我的馒头,我都记得的,我明明就是存在的,你为什么要说,我是被幻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