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湖泊里黑天鹅翅羽末端沾上的水珠在阳光下熠熠,樱树的枝杈在夏风中划过有色的弧度……国医大的每一处风景,都于沉默中记录着她犯下错误的证据,不断鞭笞她的良心。
钟怀远只能寄希望于黎飞雁尚存一丝良知,主动坦白曾经的言行。
他失神落魄地往校门口走去,方才进攻时横冲直撞的底气荡然无存。他望着安静躺在掌心里的樱花树叶,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似乎想要探出尘封的真相,最终只能摇头叹气。
不在通勤高峰时间点的外环路上车流极少,偶尔才有公交车缓驰而过。钟怀远突然被一阵短促的鸣笛吸引去了目光。
祁冬青降下车窗,将左手随意地搭在上面,冲他笑道:“帅哥,打车吗?”
钟怀远绕过车头,坐上副驾,将手里的树叶塞进他的裤子口袋:“车费付你。”
祁冬青好奇地戳了戳露在外面的半片叶子:“这是什么?”
钟怀远只说是“护院特产”便不再吭声。
车子并没有按照回家的方向行驶,反而转去了内环,在钟怀远的疑惑中停在了大学城的中心湖公园。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今早祁冬青故意不让自己开车。
祁冬青打开了后备厢,一个家用电汤煲搁在中间,旁边的篮子里还装了两幅餐具和一个大汤勺,违和中透露着一股温馨。他掀开煲盖,舀了一碗汤放到钟怀远手里:“不能去海边看落日,湖边也不错。”
冬青说话时带着澄澈又期待的眼神:“好喝吗?”
明明汤的温度正好,并没有热气蒸腾上来,可钟怀远莫名就觉得眼前雾蒙蒙的,有种想落泪的错觉。他将喝尽的汤碗放下,抱着冬青在后备厢坐下。
SUV的后置空间足够大,两个人并排坐在上面也不嫌拥挤。
钟怀远突然说:“我要是失业了,你会养我吗?”
祁冬青并没有意识到话中的深意,只是开玩笑道:“那你入赘我们和春堂呗。”
草坪上有许多前来野餐的学生,花纹各异的餐布在微风中鼓起,如同彩色波纹在绿色幕布上流动。夕阳的余晖投射在水面上,像撒下了一湖闪着光泽的玫瑰,演绎出一场盛大的浪漫。
落日独有的绯色落在祁冬青脸上,混着暖黄的光晕扫过他丰润的唇。钟怀远俯身用舌***着下方那处天然凹陷的唇窝,于渐晚渐浓的日暮中吻上祁冬青——他此生命定的着落。
世界最美好的景致已在怀中,太阳照旧西落,而爱意永远常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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