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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前,庄云流经历了亲生父亲惨痛的离开;十五年后的不久之前,医生无法再隐瞒,终于把庄若人的真实病情和盘托出了。

    现在的庄云流在想些什么呢?

    宴蓝不敢打扰他,只能这样隔着一段距离望过去。

    庄云流穿着正式考究的黑色西装,高大修长的身材优势被完全显露,可医院的冷白灯光却有种特殊的魔力,能无情地剥夺人身上的所有力量。

    静谧中含着焦灼,肃穆里带着哀婉。

    如果他是他……

    如果他是现在的庄云流……

    那么只要庄若人能好起来,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愿意。

    所有的所有都比不上庄若人没事,都比不上庄若人开心高兴,哪怕只是最后的一段日子。

    “宴蓝。”

    庄云流突然叫了他,声音不大,但在此时安静到极致的医院里显得异常清晰。

    宴蓝一愣,快步走过去。

    “我在。”

    庄云流抬起头,眼里充满了痛苦的血丝,看来是偷偷哭过。

    “你早就知道爷爷的情况了是吗?”

    宴蓝点点头,“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告诉我?”

    庄云流的脸上全是悔意,语气里有一点点责怪。

    宴蓝心头拧了一下,思索半晌,终于只能说一句“抱歉”。

    庄云流表情细微地变化了数次,到底无可奈何,也只能说一句“算了”。

    沉默继续,宴蓝犹豫片刻后,坐在了庄云流身边。

    墙上的挂钟冷静而缓慢地转动,宴蓝盯着看,数完小圈数大圈,数到已经记不清具体数字的时候,医生终于从抢救室里出来,说庄若人的情况稍微稳定了,接下来换到重症监护室,等到情况再稳定一些,就可以转回居住地的医院。

    庄云流和宴蓝松了口气。

    然而医生话锋一转,说这次意外不可逆地加重了庄若人的病情,肉眼可见,庄云流的脸色又不对了。

    从抢救室去重症监护室的路上,宴蓝和庄云流陪在推床旁边,庄若人打着针吸着氧,脸色灰白,嘴微微张着,眼神混沌,不过几个小时就完全失去了白天的神采。

    庄云流的眼圈又红了,反反复复地叮嘱保证:“爷爷你放心,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养病……等你好了,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