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起回寰行,庄云流开车,宴蓝坐副驾驶座。
没想到这一趟出来竟然是天翻地覆,不由地复盘起在医院的细节,他愣了一下,愧疚地说:“抱歉,刚才有句话我不该说。”
“什么?”庄云流淡淡地飘过来一个十分平静的眼神。
“我不该提结婚证。”宴蓝说,“我一提,老庄总心里就记着这个事儿了,其实我们本来可以……不领证的。”
“不可以。”庄云流斩钉截铁地说,“你以为爷爷是好糊弄的?而且现在我不能再冒哪怕任何一点点风险,不领证,或者领个假证,一旦让爷爷发现……”
宴蓝也反应过来了,忙道:“对,你说得对,是我想得太草率了,这件事的确不能弄虚作假,不过我可以跟你去做公证,签婚前协议,我不要你的财产。”
庄云流随即长长地吐了口气,就像解释了好久对方却依旧不能明白,因此感到很疲惫那样,却又并无烦躁,只是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不是说了吗,在我这儿从来没有什么假结婚、契约结婚这种可笑的东西。”
宴蓝:……
他多少明白了庄云流的意思,但是……
他靠在椅背上,眼里流露出一丝很淡很淡的笑意。
没有感情的结婚不算假结婚吗?为了另外一个目的走到这一步不算契约吗?
当然,他没有说出这些话,现在各取所需一切都好,没有必要再呈口舌之快,去分辨那些对于现状毫无影响的东西。
宾利在宽阔平坦的城市道路上飞驰,两侧的高楼大厦急速后退,宴蓝默默看去,心头有点恍惚,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先去寰行收拾你的东西,然后……”庄云流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你今晚住哪儿?”
宴蓝未及多想,随口说:“住学校啊。”
庄云流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劝你不要再住学校了,听我的,要么住我那儿,要么给你租间公寓,要么就在酒店开个长包房,直到结婚当天,你自己选。”
三个选项合情合理面面俱到,宴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酒店,当晚,他就明白了庄云流这样做的理由。
彼时他正躺在高级公寓酒店的大床上发呆——
结束了实习,距离下一科考试还有段日子,瞬间闲下来,又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住在这样的酒店里,他心中沉沉浮浮,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