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具不多,他没有用洗碗机,甚至还特意让厨房的水流流得缓慢了一些。
仔仔细细地洗完擦干之后,他又专门收拾了台面,甚至一一调整了器具摆放的位置。
但他还是觉得时间不够久,可是庄云流就在外面,再躲也是暂时的。
……
深深吸了口气,做好表情准备,他走出厨房,庄云流依旧坐在餐桌边,表情依旧严肃。
“那也请你理解理解我。”庄云流说,“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我,你会在跟我离婚的时候让我净身出户?那还是人吗?!”
宴蓝一怔。
过往的人生中,换位思考这种事他的确不太常做,因为过去遇到的大部分人都不值得他在意。
但现在不一样了,庄云流已经不是他完全不必在乎的人了。
他站在那里抿了抿唇,有点慌乱地问:“那、那你说怎么办?”
庄云流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最好的办法,思来想去只能说:“各退一步吧,我找律师,商量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
宴蓝犹豫片刻,终于“嗯”了一声。
这一声有点小,庄云流没听清,抬头确认道:“行吗?”
宴蓝更加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赶紧点头,说:“可以。”
庄云流蹙起了眉。
他开始审视宴蓝,回想刚才他们所有的对话,似乎想从宴蓝的动作表情里挖出最真实的东西。
“宴蓝,你……真地愿意跟我离婚吗?”
如果说第一次提离婚是毫无预兆地在脑袋顶上突然炸了个响雷,那么现在这句问话就仿佛将响雷变作了软刃,明明声音不大,明明只是试探,却不顾皮肤骨血,直往灵魂刺去,接着转弯一钩,就能把他灵魂最深处的地方给钩出来,堂而皇之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何况宴蓝本来就更敏感一些。
他下意识地选择了保护自己,迅速点头说:“当然是真的。”
庄云流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他仍然盯着宴蓝,仍然在研究。
宴蓝毫不胆怯地与他对视,以证明自己并无半句虚言,渐渐地,庄云流败下阵来。
他信服了。
他想起了那天清晨,宴蓝推开他时浑身鄙夷的模样。
……早就该结束了。
“那好,我去联系律师,你还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提出来。”
宴蓝迅速想了一下最近,“等我毕业之后再公开离婚的消息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