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已经因此吃了大亏,再不改的话,可能一辈子都要亏出去了。”
“说得对。”男人欣慰地拍拍他的肩,“不过你放心,也不是一味只让你付出,宴蓝这种性格,进入的确很难,但只要进入了,他就会反馈给你更多。”
庄云流下意识回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譬如刚结婚的时候,他只不过维持了相敬如宾,宴蓝就开始对他好、甚至主动靠近了。
想到这里他后悔莫及,眼圈甚至都有点儿红了。
垂头狠闷了一大口酒,他抹了把脸,带着哽咽难过地说:“没有关系,我现在……不图他回报,我只希望我们不要再……像仇人一样。我今晚的确太冲动、太毛躁了,我、我会不会吓着他?他还怀着孩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回家了没有、睡觉了没有。可是我没办法问他,他一定不会理我的。”
“那我帮你问?”男人随口说。
庄云流双目一亮,接着一脸怀疑:“你怎么问?你又不认识他。”
男人胸有成竹地笑起来,晃了晃手机,用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最牛逼的话语——
“我是不认识他,但我想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几个人能拒绝跟我聊天。”
庄云流:……
虽然很凡,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
看着眼前这个得意得仿佛孔雀开了屏的男人,庄云流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喂,你跟宴蓝从没接触过,就听我说了一会儿,凭什么保证你的分析都是对的?会不会弄巧成拙?”
他最近是真地混乱了,颇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居然不管谁说什么都开始信了。
男人顿时哈哈大笑,“呦,咱们庄总那精明的脑子又回来了?”
庄云流再翻他一个白眼。
“忽悠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男人淡然地一扬眉,“你问我拿什么保证,那我不妨告诉你,就用我入行以来的所有影帝头衔作保。庄总,你是生意人,你研究的是怎么赚钱,而我呢是演员,我研究的是人物、动机和情绪。我甚至敢说,宴蓝自己对自己恐怕都不如我对他了解得条分缕析深刻透彻,不信你也走着瞧。”
庄云流的眉头蹙得更深,“照你这么说,你谈恋爱岂不是所向披靡?”
“我不想谈恋爱。”男人干脆地说,“不过我的人际关系如何,你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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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厚厚的窗帘严实地拉着,空调风静谧地吹,宴蓝卸了妆洗了澡,侧躺在轻软的被子里,久久不能入眠。
身体很疲惫,四肢发酸,肚子里偶尔轻推一下,时时刻刻提示他要做爸爸、要负责任了。
不久前,周鸣对他告白,他一度上头,差一点儿就想要答应了。
关键时刻,小家伙在肚子里轻轻一敲,他猛然意识到,就算真地想开始一份新感情,现在也并非好时候,何况今夜一直情绪激动,不该做重要的决定。
这是对周鸣负责。
周鸣一直对他很好,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伤害对方。
但是……
才刚刚在庄云流面前用周鸣做了挡箭牌,周鸣又为他挨了庄云流那无比屈辱的一拳,他实在无法……无情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