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蓝磨蹭了半天,终于不得不回来了。
一进家门就看到了餐桌正中摆着的蛋糕,不由地一愣。
庄云流拄着拐杖迎接他,问:“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宴蓝更愣,接着一回想,今天?
好像是……
“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值得纪念。”庄云流笑起来。
宴蓝被那个笑容晃了一下,别过视线再看桌上的蛋糕,却有点提不起精神:“那天发生的全都是烦心事,有什么好纪念的。”
“因为相遇已经足够幸运,以致于剩下的事只能是烦心事。”庄云流如此这般地一摊手,“能量守恒。”
宴蓝:……
巧舌如簧。
不过……
他有点感动。
他去洗手,庄云流就跟着他,弄得他微有压力,便用聊天缓解,说:“其实那天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嗯?”庄云流来了兴致,“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五年前,我去爷爷的住处,离开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你。”
“哦,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能说说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吗?”
正擦手的宴蓝眼波一滞,心口也轻轻动了一下。
总不能说觉得他一定很帅,然后就一直盯着看,后来还总想起那个画面吧。
像个花痴似的。
他从庄云流身边走出洗手间,随口道:“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就是看到了一个人、知道了他是谁而已。”
“哦。”庄云流的语气明显有点失落,顿了顿,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跟上去再问:“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宴蓝瞥了他一眼,无所谓道:“你说。”
庄云流便故作严肃地抱起双臂,眼中也带上了一点久违的倨傲:“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很烦你。”
宴蓝顿时停下脚步。
庄云流极大概率在开玩笑。
他很清楚这一点,但是骤然之间,不稳定的情绪战胜了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的表情倏而紧绷,狠瞪庄云流一眼,转身就走。
庄云流当然还是要追。
拄着拐杖行动不便,加上多少有些故意,他没有第一时间就追上,而是像逗宴蓝玩儿似的,先慢几步,隔一会儿再快几步。
宴蓝一见他靠近就黑着脸拐向别处,如此往复,两人化身贪吃蛇,在家里他逃他追。
渐渐地,宴蓝的步速越来越快,情绪不断上头,烦躁明显再度升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