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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云流靠在长沙发夹角处, 从身后环抱着宴蓝。宴蓝侧靠着他的胸膛,一臂揽着他的腰,被头发遮了大半的脸埋在他怀抱深处, 露出的耳垂和一点脸颊泛着浅浅的红色。

    他迟迟不动, 庄云流也不着急,低头用下巴抵着他毛茸茸的脑顶, 心中无数个念头交错。

    当初张奕南分析的他那脆弱与顽强、胆小与骄傲的性格, 不久前向医生询问的他那纠缠在理智与情感、自律与渴望之间的心念,加上这一刻……

    庄云流终于彻底明白,宴蓝内心深处其实就是个小孩子, 需要引导与呵护。

    如果这么做了,他便会展现出像小孩子一样的可爱, 像小孩子一样全心全意地信赖回报,偶然也会像小孩子一样不讲道理、乱闹脾气。

    这是情趣。

    黄昏时分, 屋里没有开灯, 落地窗透入的红霞带来满室慵懒,相拥的二人身上仍有余温。

    庄云流将褪掉的长裤搭在宴蓝腰间, 轻声问:“还好么?有没有不舒服?”

    宴蓝的鼻梁压着庄云流胸口, 片刻后极轻极轻地摇了摇头。

    “饿不饿?吃蛋糕么?”

    宴蓝又极轻极轻地摇了摇头。

    “那……去洗一下?”

    宴蓝仍是摇头,声如蚊蝇道:“都擦过了。”

    庄云流笑了,无奈地说:“可不能一直躺在这儿。”

    话音落,背后的衣服被宴蓝的手指攥紧, 他心下明了。

    宴蓝本就对此事有阴影,性格又骄傲, 这几天更因为欲望突然变强而压力倍增, 现在被自己哄着终于交待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该有多难为情。

    所以情人节那天他才会选择吃药喝酒。

    自己根本没有花心思去了解, 还在第二天大声指责他,他……

    他愿意把身体交给自己、付出一切辛苦怀自己的孩子,迎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愤怒。

    重新想来,庄云流的心都快碎了。

    他托着宴蓝的脑袋,想把人从怀里挖出来,宴蓝果然开始抗拒,他便低头凑近,耐心地哄:“起来换身衣服,要不然容易着凉,天快黑了,现在昼夜温差大,不能掉以轻心。”

    手掌覆上宴蓝肚子的最高处,他又说:“听话,你是爸爸,要给宝宝做好榜样。”

    宴蓝:……

    庄云流说的很有道理,他现在的确感觉到身上的热汗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但是……

    “那你走开。”他闷闷地说。

    庄云流一怔,叹了口气:“我当然可以走开,但我们又不是再也不见了,蓝蓝,放平心态,别太把这事儿当事儿了。”

    “怎们能不当事儿……”

    说话间,庄云流正经用力一推,宴蓝被动地随他,坐起来低着头,半晌后问:“我是不是很矫情?”

    庄云流揉揉他的脑袋:“不,你只是不习惯,多来几次就好了。”

    被刘海遮挡着的宴蓝的眉眼轻轻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