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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连忙让自己放松,手掌托住腹底打圈安抚,心中连连感叹。

    还好他不是角色那样的人。

    他比角色顽强得多、清醒得多、也幸运得多。

    至少他……

    黑暗里,心里的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宴蓝明明只有自己,却仍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帘。

    脸颊发红,托在腹部的手收了收,身体也紧张地蜷缩得更小。

    他咬了下嘴唇,生怕被人听到似地,极低极低、还带着细小的颤抖,自言自语道——

    “云流。”

    第一次这样喊出这个名字,他呼吸急促,皮肤几乎滚烫,浑身的毛孔像那天被对方突然握住的时候一样,纵情张开了。

    “云流……”

    他再次呼唤,像溺水的人拼命喘息,勇气也比先前强了。

    “我有点……想你,你会来……会来找我吗?”

    -

    答案当然是会。

    只是在答案真正出现之前,还有一段重要的铺垫。

    第二天,宴蓝正式拍捉奸和家庭战争两场重头爆发戏。

    起床的时候,他前所未有地感到不舒服,怀孕以来第一次冒出“是不是要生了”这种可怕的念头,但他也知道肯定不是,毕竟才八个月,而且不痛、没见红、没流液,跟要生八竿子打不着。

    可他实打实地头晕恶心、呼吸困难、腹胀腰酸、耻骨隐痛、狂冒虚汗,走路都走不了直线。

    昨晚明明睡得不晚,睡眠质量也还可以。

    这是怎么了?

    也不是没想过请假,但最终,责任心和专业度阻止了他。

    他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心里更有个非常强烈的念头: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会演得更好。

    他没有吃早饭,甚至没有喝水,换了衣服化好妆就直接上了。

    事实果然如此,机器一开他就完全抛弃了自己,抛弃了“演”,进入了“沉浸”与“表现”。

    先拍的是家庭争吵。

    作为平时家里最没用、最说不上话的那个人,他最初只是看着他们,冷漠地、憋屈地、烦躁地看着他们;等到战火终于飘到了自己身上,他仍是选择不说话。

    因为从前他忍一忍就会过去,但意外的是,今天过不去了。

    最终他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他们只会怪他!只会怪他!他们是他的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