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扭头看他的表兄弟:“杨老弟,你怎么看?”
“事主?你说老朱啊?怎么可能报案哟,他现在都说他老婆之前只是失踪!”杨姓男人坐在桌边,喝了两口啤酒,说道,“呸,失踪二十年,就算回来也应该变老了吧?那女的是一点没变啊,还记得的人都说和当年一模一样,跟老朱站在一起像父女似的。这哪里是活人,这分明是妖精啊!”
段永锋道:“杨哥,你们村里管事的不能代表报案吗?”
“你叫我老杨就行,同志。我们那村里村外的,谁不认识谁啊,不好管这个闲事。”老杨道,“而且现在谁多说几句,老朱就和吃了炮仗似的要干仗,谁都不敢惹他的。他以前还是知识分子,忽然变这么个暴脾气,吓人得很。”
“这样吧,老杨你把来龙去脉好好说说。”段永锋拉着程禄在桌边坐下,“听了之后,我们回去和单位商量,看能不能主动调查这件事。不管什么结果,至少给大家一个答案。”
老杨犹豫了一下:“你们真能管啊?”
“老弟,看你的记性,忘了我刚刚给你说的不是?”李老板也有点酒精上头,但好歹思路还比较清楚,只是有点亢奋,“这位,特别组的组长,这位,特别顾问。他们本事特别大,我女儿也是他们救回来的!”
老杨听得一脸懵:“什么‘特别’来‘特别’去的?”
“特别行动八组组长,段永锋。”段永锋直接掏出了证件给人看,“这位是我组里的顾问、专家——程禄。我俩刚从另一个现场出来,不然可能还接不到李哥的电话。”
老杨摸了摸他证上的大钢印,信了:“成,那我就和你们讲讲。”
段永锋一笑:“好哇!”
程禄扫他一眼,总觉得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夏夜听清凉故事”的光彩。
***
加了一大堆烤串,一大瓶可乐——段永锋还得开车不能喝酒——故事会……不是,案件描述这就开场了。
老杨说,三十多年前,老朱和他的妻子一起来村里驻扎当乡村教师。虽然当时的生活条件不是很好,但他们也坚持下来了。夫妇俩脾气都好,伉俪情深。偶尔吵吵嘴,也是老朱先服软,两人都没有隔夜仇。
不过这两人教书十年,一直没个孩子。一开始村里人以为他们的孩子在城里,但后来才知道,是根本没有,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感情。村里有些人会背后嚼舌根,当面倒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人家来当老师已经是天大的功德了。
然而这样的幸福日子过了十年,老朱的妻子忽然去世了。
她是得了急症没的,当时暴雨导致山路被阻,村里医疗力量微弱,人两天就没了。夏天遗体放不得太久,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很快就按照当地的风俗下葬了。
那会儿虽然一时间没想起办死亡证明之类的,可村里是有人看着老朱妻子下葬的,也有人见过老朱上山祭奠亡人。所以老朱妻子死了的这件事,村里的老人是非常清楚的。
之后老朱就继续在村里教书,人变得消沉很多,但总归还一个人过着。别人给他介绍村里的其他姑娘,他也不要。他家里保留着一些妻子的遗物,有些守旧的人说他“脑壳有问题”,有些则羡慕这种夫妻感情。总之,日子一天天下来,大家都习惯了他的情况,对他在情感方面的印象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