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禄掏出匕首,走近,弯下腰。手起刀落,匕首狠狠插进了对方的颈项。力道之大,甚至连段永锋原本侥幸钉中的袖里箭都歪到了一边。
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蛊虫因此变得亢奋,争先恐后地挤了过去。
“别看了,禄禄。”
段永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撅一拐的,用没沾过血的一边手捂住程禄的眼睛:“走吧,追兵要来了。”
男人知道程禄心里有气,也知道这只是个梦境。但程禄很可能是第一次手刃一个人类,再继续待在现场,对青年的心理很不妙,段永锋得赶紧把他带走。
“……”程禄被他捂住,定定站了两秒,随后把男人的手拉下来。他嘴里的木笛又变了一个曲调,原本爬满偷袭者身体的虫蛇便唰啦啦地快速散开了。
不出所料,一名蓝靛瑶,但是“她”而不是“他”——这是个女人。
程禄不顾段永锋的阻拦,蹲下去仔细搜索了这个还瞪着眼,却已经咽气的女人。就算是胸部和大腿内侧,他也毫无顾忌,脸色冷得像是经验丰富的解剖医生。最后,青年从女人的心口附近摸出了几个布包。他来不及分辨——这种光照程度也不可能分辨——只是一股脑先塞在自己怀里,这才站起来。
“走吧?”段永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这才发现他抖得厉害,还以为他是因杀人而后怕了。于是男人故作轻松地伸手搭上青年的肩,开玩笑道:“我腿疼,还劳烦禄禄搀扶我回去了。”
程禄看他一眼,很快走开。正当段永锋以为对方不想被搭着肩膀的时候,程禄回到之前两人遇袭的地方,找了个布袋将砍断的蛇装起来,然后又回来了。
他背对段永锋蹲下去,示意上来。
“呃,不用吧……”段永锋迟疑道,“我很重的……”
“少废话。”程禄终于取下笛子说了一句话,“赶紧!”
段永锋轻叹一声,只得上去了:“行吧,反正要摔一起摔,要死一起死,咱也算同生共死。”
“闭嘴。”程禄把蛇袋子和笛子一起塞到段永锋手里,站起来,拼尽全力才达到还算稳当的水平。
段永锋趴在国师有些瘦弱的背上,开始有点头昏眼晕。但他注意到青年还有些颤抖,有心让对方忘了刚才发生的事,于是用开玩笑的语气道:“禄禄哎,待会儿我是要听你的命令,找准时机把笛子塞你嘴里吗?”
“对。”
“那些蛊虫还会来追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