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查一下灯塔水母的习性。”闫钧的语气依旧很冷淡,“它们可以从成年体倒回幼体,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算得上是永生的。”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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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水母,据说是一种能从成年有性形态转换为幼年水螅形态的生物,因此一度被人们传为“永生不死”的物种。
但段永锋查过之后,发现它是成年体解体后,重新形成水螅群。所以准确来说,更像是以母体死亡为代价的一种无性繁殖模式。
一死一生,让这种生物仿佛只是回到了童年,再来一次而已。
“所以,这个小鬼为什么还在跟着你?”
两溪花市F19,程禄看着凑近花盆感叹兰花的小红,挑眉道:“找到她的来源,不就应该能把她送回族群里了吗?”
“她的族群,昨天一直没接电话,只能还是我带着了。”说起这个,段永锋也无奈,“虽说她不是人类的小女孩,但有些事我还是没办法处理啊,只能尽量带着她到有女性在的地方。就因为这,昨天单位的执勤还特意帮我换了个女同事呢。不然她上个厕所,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带她。”
“怪不得来这里找我,原来是指望我姐。你真是幸运,我姐挺喜欢小孩,不然这会儿才不会还给小红去买零食。”程禄嗤笑一声,“怎么,嫌小朋友烦了?谁让你帅呢,这不是你的原话吗?”
“哎,说到这个,禄禄你给我分析分析哈。”段永锋问道,“按灯塔水母的习性来说,她应该就是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分解’来的吧?我感觉这就跟克隆、无性繁殖的道理似的,她不应该有爹,更不应该认识我啊。你看兰琪琪,雌核生殖也是类似克隆的吧?据说她和她妈就是除了长相,其他都南辕北辙啊,更没有上一代的记忆什么的。这个小红怎么就认死理,要扒着我叫爸爸呢?”
“我既不是水母,又不是生物学家,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小红觉得你是爸爸?”程禄先是怼了一句,然后才给出了一个猜测,“不过小红不是雌核生殖来的,而是直接分化来的。有可能她从母体获得的那部分原始因子,就带着对你的记忆。她现在就相当于三岁的人类孩子,在模糊记忆里有你给她蛋糕的印象,再参照世俗观念,‘认贼作父’也很正常吧?”
“禄禄,你解释就解释,最后干嘛忽然diss我?”段永锋哼哼一笑,“不过,遗传因子里居然包含了记忆,这听起来未免太玄幻了吧。”
“玄幻吗?”程禄道,“帝王蝶从南半球迁徙到北半球,中间会经历好几代的生生死死从北半球迁徙回南半球,也是代代相传。那你说,如果它们的遗传因子里没有某种世代继承的‘记忆’,它们怎么能生下来就知道往什么方向去?”
段永锋被难住了:“呃……”
程禄又道:“不仅是动物,人也有这种遗传了千万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