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余遂明显感觉到徐正阳靠他近了些,偶尔还会拉他手臂一下,不过动作很干净利落,到了公寓楼下,余遂问:“上去坐坐吗?”
徐正阳玩笑道:“改天吧,否则太像我故意不带伞要去记你家门牌号一样。”
余遂被他逗笑,说:“不会这么想。”
徐正阳笑笑,“再见啊,余遂。”
“好,再见。”
徐正阳撑伞回到车上,又叹口气,这算怎么回事,折腾一晚上,还伞还了个寂寞。
第二天徐正阳先开车回老宅,俱乐部经营许可的政审材料一直办不下来,多半被老徐给压着。
把车停在玫瑰园里,屋内可能是听到了汽车声,有人开门出来瞧,是张姨,十年前老徐娶二婚时跟着进家门的,张姨瞧见他高兴地笑,亲昵的喊,“哎哟,先生回来了哟,快进门快进门。”
这张姨姨是个活宝,唱得了各色黑红白脸,徐正阳不喜欢这种多面派的人,记得这张姨是怎么跟徐进远撺掇防范他这么个假哥的,背地里帮徐家唱了好一出争夺财产勾心斗角的大戏,但碍于长辈,徐正阳对她点点头。
一进家门,徐正阳就记起自己当初是怎么犯浑犯倔阻挡老徐娶二婚的,父子两闹了好一阵,老爷子在徐正阳初中时就有再婚打算,其实一开始徐正阳是不反对的,但老爷子外边的那些女人闹得鸡飞狗跳,那时徐正阳就明白了,家里冷清就冷清吧,至少别搞得乌烟瘴气的。
夏女士在家,瞧见徐正阳从客厅沙发上站起来,有些拘谨道:“你爸在书房里。”
夏女士事业心很强,进门后没安于做个阔太太,徐进远跟着进门时也都有三四岁了,这小子从小胆小也不吵,所以家里还算安宁。
徐正阳跟夏女士点点头后去了书房,不过父子两谈得不好,徐正阳反感老爷子操控他的人生,老爷子威胁他要么结婚,不结婚他的俱乐部就甭想办成。
不到三十分钟,徐正阳一身低气压的出门,夏女士不敢说话,张姨倚老卖老笑着挽留,“先生好不容易回趟家留下来吃顿晚饭再走呀。”
徐正阳不再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不会轻易将脾气外泄,冷着声回道:“不了,张姨。”
这时顾绒齐打电话来约他泡温泉,这邀请倒是来得好,徐正阳刚好要去研究所还伞于是说去接他。
最后出去接他的是余遂,说顾绒齐正在上厕所,刚好徐正阳把伞赶在顾绒齐回来前给还了 ,余遂有工作忙,拒绝了跟两人去泡温泉。
靠在温泉石壁边,徐正阳仰着头,汗水从额角流淌下俊脸,滑过他结实的肩胛和胸膛,留下一条性感的水渍线条,烟雾从头顶炸开成蘑菇云,徐正阳两指取下在旁边的烟灰缸里磕了磕。
“抽第二根了,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快说出来让小爷乐呵乐呵。”
徐正阳胸腔里闷出一声哼笑,顾绒齐累了一段时间,现在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眼神虚空发着呆,喃喃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徐正阳觉得稀罕,看他一眼。
顾绒齐说:“虽然当初是被老爷子压进研究所的,混到现在也才是个外编吧,累也是真心累,但真的越来越热爱了,舍不得离开,还真挺奇妙的,人会对一份职业产生浓烈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