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对一个暗号。
这回审金才的还是沈玖柒,在监控室的还是戚亦寒和孔严。沈玖柒进去的时候,都还是愁眉苦脸的。
沈玖柒见到金才就直接开门见山地对他说:“金才,你是不是金才的弟弟?”金才现在的眼神还是游离的状态,像是没听到沈玖柒说了什么,又像是没听懂。反正就是不说话。不过,金才不说话,也同样不影响沈玖柒的发挥。于是继续说:“你的父母怎么样了?你知道吗?”戚亦寒看了沈玖柒这么说,不禁感叹道:“沈队,你可真冷血啊!”沈玖柒听了冷笑了一下,说:“那我又能怎么样,一直不说吗?”
金才愣了一下,之后对沈玖柒说:“警、警官,我、我父母怎么样了?”沈玖柒看他终于说了一句话,之后便说:“我跟你说了,你要答应我,不要激动。”金才听了这一句话,感觉有些不对,哽咽道:“警、警官,我、我父母难道……”沈玖柒点了点头,说:“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节哀吧。”
金才还是不敢相信的说:“警官,是、是真的吗!警官我父母他、他们不可能的。”沈玖柒说:“这件事情是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的吗!已经发生了,你还想要怎样!你能挽回吗……”沈玖柒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金才就直接说了:“警官,我说,我什么都跟你说。”沈玖柒冷静了一下,对他说:“你确定吗?你说了,你可能连这世上最后一个家人都没有了。你确定你要说吗?”沈玖柒的这句话,正好击中了金才最脆弱的地方。
接着,金才自己也冷静了一下,之后对沈玖柒说:“警官,我、我如果说了会怎么样?”沈玖柒站起来对他说:“说了,估计……都不会好。”金才紧接着说:“那、那你们不是要收集证据办案吗!”沈玖柒按了按太阳穴,转过身去对他说:“是的,但是这说不说在你。办不办案在我们,你要是不说,我也不强求你。”
孔严听了沈玖柒说的话之后,还是忍不住对他说:“沈队,那他如果不说呢?”沈玖柒按着耳机,说了句:“放心,我自有计划。”听了沈玖柒说的之后,孔严只好什么都不说了。
金才在座上,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说:“警官,我确实是金才的弟弟,金章。金才从小就受父母的爱戴,可是我却要在泥巴堆里过日子。所以我从小就很羡慕他。因为他不缺少父母的爱,可是,我连见过我父母的机会都没有。”
沈玖柒顺着他说的道:“所以你从小就嫉妒金才,想要害他?”金章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没有想要害他,就是单纯的羡慕他。羡慕他可以得到父母的爱,但是,我自己过得也确实挺好的。主要的是,我自由。没有原生家庭的束缚,好好的过日子。这不是挺好的吗!我活成了自己最想要活成的样子,我这辈子,活着不后悔。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也不后悔。”
沈玖柒听了他这一段话之后,他惊呆了。因为他当警察这些年,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开明之人。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沈玖柒看他最后笑的那一下,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沈玖柒抿了抿嘴然后对他说:“你是我见过所有审讯的人里面最开明的一个。”金章笑了笑,对他说:“警官,你不相信我是骗你的?”良久,沈玖柒扶了扶耳机,好似是对着耳机说,也好似是对着金章说道:“说的这不是废话吗。”
所有人:“……”
接着,审讯室里瞬间安静了。过了一会儿,沈玖柒对他说:“那他后来是怎么找到你的?”金章说:“我被我父母丢弃的这几年之内,他们家没钱了。可是,金才。我这个亲哥哥,他从小就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所以长大了之后,就贪恋上了赌博。然后,钱就越来越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就说让我帮他办一件事,他就给我很多钱。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想帮他的。但是后来,我想清楚了。我不该嫉妒,也不应该羡慕,因为他是我哥,所以……我就帮他干了这件事。”沈玖柒很遗憾的说:“你这辈子,既没碰上好父母,也没碰上个好兄弟。不过也不得不说,你这哥是真狠啊!”金章听完沈玖柒说的之后,便说:“但是,我碰上了一位好妻子。当她得知我要给我哥办这件事的时候,就对我说,我如果真的进去了。她就等我回来。”
沈玖柒听完之后,心想:这莫名其妙给我吃了一口“狗粮”?不过,最后还是跟他说:“她跟你说要等你回来,你就真信了?”金章说:“也没真信,但是……她是我这世上最后能依靠的人了。”
沈玖柒听了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缓了一会儿之后,说:“好了,谢谢。”说完,就把金章又带回了之前的审讯室里。
出来之后,戚亦寒对沈玖柒说:“沈队,我好像意识到一个问题。”沈玖柒转过头问:“什么问题?”戚亦寒说:“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了,咱们不能再审了。还有,咱们还得写检讨。”沈玖柒挥了挥手,意思就是让他们把金章放了。
他们三个人到了沈玖柒的办公室。一人坐椅子,两人坐沙发。孔严带有质疑沈玖柒的语气对沈玖柒说道:“沈队,你难道真的信他说的话?他很有可能是骗你的。”沈玖柒有些无奈道:“孔大爷,你这句话都说了好几遍了。我说我相信他。”孔严刚想冒出一句“你为什么相信他”的这句话之后,戚亦寒就对孔严说:“因为他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