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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程谨不是在抢救吗?

    为什么他会坐在这里?

    元颂呢?

    江柏洲定在原地,电光火石间瞬间明白了一切,因为刚卸完妆略显疲惫的脸瞬间苍白,像遭了雷劈,全身过电,肌肉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栗。

    在抢救室里的是元颂。

    周身的力气被全部抽走,脚下像挂着千斤重的石头,左手拎着的包和右手提着的塑料袋一前一后散落在地上,头皮发麻,脑袋嗡嗡的。

    “他,怎么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裹着又冷又重的冰渣,扎的心肺都疼。

    “为了躲避从路口文具店突然蹿出来的小孩子,急刹车脑袋撞到了方向盘。本来伤势没多严重,只是引发了旧伤。”元程景终于抬起头来,声音像学生背诵课文,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这么问,“我过去接他的时候,他蹲在路边抱着头,说,产生了幻觉,脑子还一阵阵空白。”

    当时元颂将车停在路边,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好半天情况也没好转,才打电话给元程景去接他。

    江柏洲脚下一深一浅地挪到元程景对面的椅子上瘫坐下,抬手使劲抓了把头发,面容因为难受皱得痛苦扭曲。

    都是因为他,如果元颂没有去颁奖典礼,就不会出车祸,就不会引发旧疾。

    “你别想太多,其实跟你也没太大关系,他的情感缺失症早就开始发作了。”这是脑部重伤后遗症的一种,从上次去国外就诊时薛院长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所以,才给他开了很多药缓解。

    这种病有可能自愈,也有可能发作后治愈,还有可能会短暂失忆。

    患者会表现出情感冷漠和缺乏,不能体会快乐,也不会关心别人,还容易害怕、胆怯、退缩,感应能力低下又迟缓。

    “他,有生命危险吗?”

    抢救室门上的红灯还亮着,元颂躺在里面不省人事,他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那到应该不至于。”薛院长的医术他们能信的过,元程景想都没想就给出了肯定回答,语气笃定,给在场的人每人一记强心剂。

    之后,谁也没再说话,连平日刻薄的元程谨都异常安静,三人各自据守在自己的世界里,画地为牢,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戴着呼吸机的元颂从抢救室被推出来,薛院长摘掉口罩,冲等候的人们点了点头,表示急救很成功,元颂进观察室再观察观察,就会醒过来。

    推着元颂的医护人员没有停留,猛然站起来的江柏洲追着看了一路,直到人进了观察室大门被合上,他才收起不舍的目光。

    元颂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清姣好的面容。

    观察室大门关上的那刻,江柏洲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夹碎了。

    医生说元颂明天就会醒过来,但状态就难以下定论了。

    有可能会失忆,或者变得呆滞笨拙,也许很快就好,也许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