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线微哑,带着一点慵懒的酒意,喉间气音似乎在顽劣地淡笑。
即鹿猛地睁眼。
酒吧的角落,暧昧气氛愈演愈烈,年轻纤瘦的男孩端着酒,走向沙发侧面,自始至终都不曾参与玩乐的男人。
那边,人群悄然安静,而后爆发出若有若无的哄笑声,似乎在等着看这无畏大胆的男孩要如何挑逗整个夜晚最难以接近的男人。
“段医生。”
男孩温和地笑着,眸光流转,缓步走近,屈膝跪在段从祯的腿上,缓缓俯身,伸指勾了勾领子,“有人拽过你的听诊器吗?”
段从祯面不改色,笑容仍旧疏离,稍偏头,躲过男孩落下的吻。
“知道吗?”段从祯轻笑,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你太瘦了。你的膝盖硌得我有些痛。”
“那是因为您喝多了。”男孩没有知难而退,手指在他的衣服上若有若无地划过,“我知道一个解酒的好办法……”
“是吗?”段从祯偏头,淡淡地看着他,眉梢微抬,“恰巧,我也知道一个。”
……
掌心愈发刺痛,即鹿收回目光,回过神来松开手,掌心早被指尖刺得伤痕累累。
新伤叠旧伤。
眉峰微蹙,即鹿没有过多反应,盯着轻易就被拧出血的掌心看了一会,随手抽纸擦了擦,从口袋里摸出酒精棉片,打算去洗手间消个毒。
从座位上起身,余光瞥见那边两人已经打算离开,段从祯领着那个幸运又高明的男孩,手掌贴在他瘦弱的腰背上。
很是绅士又宣示主权的动作。
即鹿脚步一顿,驻足原地,遥遥望着往门口走的人。
或许是注意到这边过于炽烈的目光,段从祯动作微缓,而后回过头来,直直望向转角处。
如墨的眸子,深不见底,带着一如既往的敏锐和凛然。
四目相接,短暂的对视让即鹿骤然愣住,没有想到那人也会在这时候转头,下意识别过脸,抬步朝盥洗室走去。
·
站在洗手台前面,即鹿望着镜中稍显陌生的人,低头,把手上的伤口放在流水下面冲。
有些刺痛,但即鹿早就习惯了。
烘干双手,即鹿抽出一支烟,点燃,咬在嘴里,在模糊的烟雾中,倚靠在洗手台上,撕了酒精棉替自己消毒。
他突然想起肩上那片刺青,要顺便也消个毒吗?
算了,那样会更痛,就像把硫酸泼到身上一样灼烧。
这种事,在酒吧做多少有些不合适。
还是回家,等一个人的时候,再慢慢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