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没理他。
“所以你才缠着他,对吧?”祁然又问,“就因为你们认识得早?”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即鹿反问。
祁然一愣,而后才摆摆手,有些虚弱地笑,“别误会,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缠着段哥的人很多,我只是在描述事实。”
即鹿低下头,继续玩手指。
“他给你什么了?钱吗?还是东西?”祁然一下子来了兴趣,偏头看着即鹿,“按理说,你跟了他这么久,拿的好处应该比我和小陶更多才对,但我怎么觉得段哥对我比对你都好——哦,你见过小陶吗?天,他是个天才,他真的好会做饭,我病好了一定要让他炖汤给我喝,我——咳咳……咳……”
耳边聒噪不已,指尖微微泛白,即鹿说不出话来。
段从祯什么都没给他。
哦,给了他一条链子,很便宜的,用手指就能把上面劣质包银抠下来的那种地摊货。
也不算一点都没给。
他给了自己一场性·爱,几个拥抱,还有数不胜数的亲吻。
哦,还有一整个晚上,段医生都是抱着他睡觉的。
并不是一无所获。
这么想着,即鹿心里那点倾斜的天平,又缓缓平衡了。
病房的门被打开,接着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即鹿应声抬头,沉默地望着提着早餐走进来的人。
下意识看了一眼他手里提的东西,看见有好几份的时候,即鹿才松了一口气。
他总不会真的让自己吃剩的。
段从祯至少还没有低情商到那个地步。
“都是粥,随便拿了点菜。”段从祯没有走向病床,一进门就朝他走过去,从手里的一大把里面分出一袋递给他,习惯性提醒,“小心烫。”
“谢谢。”即鹿小声而快速地道谢,连忙接过来。
段从祯没接他的话,转身,在看见祁然坐在床上的时候,眼神都凝固了几分,声音微冷,“你怎么不躺好?”而后想起什么,转头,眉峰微蹙,“你给他弄起来的?”
被这么质问,即鹿手一抖,一碗滚烫的粥险些全洒到腿上,片刻才回过神来,望着段从祯质问又责备的目光,半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
“是我不想躺着,请他帮忙把床升起来的,你别怪他。”祁然适时插嘴,把过错揽了过去,还特地强调了是自己叫即鹿弄起来的,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
“哦,那倒没有。”段从祯耸耸肩,一脸云淡风轻,瞥了一眼低头坐在远处的人,声音都生硬又冷,“是我的错,我不该太相信外人。”
祁然受那么重的伤,差点命都没了,现在才下手术台,能睁眼已经是万幸,还坐起来,那不是瞎折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