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撕心裂肺地嘶吼着,却没有人回应他。
李捷低垂着眼,慵懒地倚在桌边抽烟,不时掀了眼睫看他,段从祯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晃悠,好像根本听不见旁边痛苦的喊叫。
“别!……我求你!!我求你!!”
男人身躯痉挛着,眼睛大睁,眼角似乎要裂开那般狰狞,五官扭曲到了极点,额角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滚落,眼眸布满恐慌和惊愕,突然猛地弹起,脑袋狠狠砸在手术台上。
即鹿讶异地望着男人诡异可怖的举动,手里的花茶洒了大半,受到惊吓的人肩膀不住地颤抖,艰难地吞咽着,下意识往后退。
他不知道段从祯到底给那人打了什么药,居然让他痛苦至此。
足跟突然磕绊到门槛,即鹿跌坐下去,身躯落到冰凉的地板上。
慌乱无措地想爬起来,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即鹿躲在桌角后面,惊恐地望着实验室发生的一切。
男人带着血腥味的嘶喊在耳边挥之不去,即鹿牢牢抓着桌子的一角,颤栗不止。
身躯温度渐低,冷汗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几年。
在东青山的那几年。
他满心欢喜、满心期待地往留言室走,想着今天段哥会不会给他打一个电话。
留言室门没锁,半掩着,里面有压低的声音。
即鹿不解地偏头,收回敲门的手,轻轻把门推开,“院长先生,请问今天有我的电……”
话没说完,手里端着送给院长的早餐骤然落到地上,砸出哐啷声响。
难以置信地眼睛大睁,望着帘幕后发生的一切,即鹿瞳孔狠狠地震颤,震惊恐惧到说不出话来。
平日带着眼镜,文雅又温和的院长,此时正把一个年轻的男孩压在床上,单手桎梏着男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捏着针管,将一支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剂打进男孩的后颈中。
男孩开始剧烈地挣扎,脸被压在枕头上,喘不过气来,即鹿眼睁睁看着他的脸由惨白变得红润,又变得紫红,眼睛布满血丝,嘴唇微张,舌头微微伸出来,咽部不断干呕,然后晕厥过去。
手里的餐盘一时没拿稳,落到地上,闹出动静,院长眼神一凛,狠厉而凶恶地望过来。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即鹿慌忙退出去,双腿都是软的,绝望而无措地往外跑。
院长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鸷,拿着领口的对讲机,声音冷漠尖锐,“抓住他,送到手术室去。”
那天是段从祯的生日,即鹿记得清清楚楚,他想,在这个特别的日子,段从祯会不会想起他,给他打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