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怔片刻,段从祯微微回头,不经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微黯。
失神间,嗅到一股浓郁的幽香。
今年桂花开得有些晚,不过一开倒是一整树,露台边的公园里栽了几棵,花色偏深,香气袭人,风一吹,清晰绵长的香味就氤氲至整个外滩。
段从祯微微皱眉,鼻翼动了动,不动声色地抬手,稍微掩了一下鼻尖,眉间不由自主染上一丝排斥。
“怎么了?”即鹿听见他喉中不满的气音,见他脸色变了,有些关切地问。
段从祯没说话,屏息缓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太香了。在这儿待久了想吐。”
“那我们回去吧?”即鹿说。
“算了,你继续看。”段从祯摆了摆手。
即鹿鼻尖有些红,眼眶也带着点疲惫的绯红,还想说什么,还未张嘴,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段从祯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眉头紧锁,警惕地看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即鹿有点慌了,这么一来,鼻子也堵了。
“去拿外套。”段从祯几乎是命令的语气,把车钥匙拿出来。
“不用。”即鹿还是摇摇头,坚持不去。
跟段从祯一起看烟花的机会来之不易,他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段从祯皱眉看着他,眼中看不出情绪,过了好一会,才烦躁地啧声,伸手握住即鹿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面前,敞开外套把人半裹住。
即鹿还没反应过来,身躯一僵,正要回头,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的警告。
“撞到我的脸你就死定了!”
动作猛然止住,即鹿懵了好一会儿,才听话地点点头,悄无声息缩了缩,跟他靠得更近了些。
烟花表演持续到晚上十点,即鹿缩在段从祯怀里,看下面广场上的小孩子放仙女棒,看得津津有味。
对他来说,那些小孩简直是活在天堂。
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每天都过着一样的生活,辛苦又枯燥,只有逢年过节能吃点好的,更别说放烟花这种娱乐项目了。
他记得有次除夕夜,他实在是太想妈妈了,一个人跑到楼顶天台,隔着江,眺望对面繁华的商市区,企图循着记忆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中找到妈妈,结果当然是徒劳无功。
后来不仅被老师教训了,还吹冷风发了烧,一整个新年都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烟花声,艳羡不已,却没办法亲自看看。
遥遥望着那些将孩子高高举起的父亲母亲,即鹿笑着笑着,突然就有些难过了。
“你也想玩?”段从祯突然低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