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门口的路灯杆旁,余光瞥见一旁的石狮脚上跳上一只橘猫,懒散又嚣张地躺在狮子脚下,缩起来舔舐自己身上的毛发。
看着小动物娇憨姿态,即鹿不由得勾了勾唇,微微俯身,伸手,屈指轻挠小猫的下巴,小声逗它。
道路对面的商铺有人走出来,夹杂着间或的交谈声。
“真是不好意思,最近家里太忙了,耽误到现在才把东西送过来……”
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憔悴,略显沙哑,气息稍有不足。
即鹿垂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猫,听见这道声音,蓦然愣了愣,手指迟疑地僵硬片刻。
“这是家父的心愿,他也一直很希望这对镯子能够合二为一,谁知道遭受那样的无妄之灾……”
高跟鞋的声音踩在青石板砖上,清脆作响,回荡在空无一人的狭长巷道里,极为清晰真切。
即鹿呼吸停滞片刻,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突如其来的心悸感。
闭了闭眼,缓缓回头,在看见女人相貌的那一刻,即鹿如遭雷殛,整个人被劈了似的,僵在原地,再无动作。
那女人……
跟之前在新闻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是那个被男护士砸伤的路人的女儿。
熟悉的面孔映在脑海里,仿佛是一个扳机,“砰!”地一声,诱导出无数的记忆,像伸进即鹿脑子里的一只大手,生生把他拽了回去。
“小鹿,快去追他!”
“你别过来,你把刀放下,不然我就喊人了!”
“小鹿,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一定要把钥匙拿过来!”
“小鹿!什么声音!?”
“没什么,他掉下去了……我没有碰他。”
眼前骤然昏黑,浸泡在死水里一般扭曲,即鹿胸口一窒,猛地抬手扯着领子,紧紧攥住领口的衣料,喉中涌动着不适的恶心感,让他想要干呕。
这边闹出了动静,对面两人顺势望过来,即鹿匆忙扭头,别开脸,躲过女人的视线,扶着石狮子缓了一会儿,匆匆往古董店走。
段从祯正好结束了自己的事,从里面走出来,刚踏出大门,即鹿便低着头,浑浑噩噩地撞上。
伸手将人扶住,段从祯微微皱眉,感受到掌下身躯在发抖,不由得迟疑,“你又怎么了?”
这几日下来,他总觉得这男人有些不对劲,经常出现找不到原因的疼痛和痉挛,问他又说没事,总让段从祯觉得很心烦。
他不喜欢麻烦的恋人,更不喜欢经常需要照顾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