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比,”段从祯突然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微微低头,压迫感十足,“你知道这种笑话,我不止对你一个人讲吧?”
“……我知道。”
“那么多人,就你反应最大。”段从祯冷笑,“你真的很脆弱。”
即鹿不说话了,眼睛都是红的,忍受着他的指责,心里却觉得,他说的好像都是对的。
段从祯床伴很多,他们可都没有精神病史。
只有自己,脑子有病。
“对不起。”即鹿咬着牙,忍着眼泪替他扣扣子,“我会改的。”
段从祯没说话了。
压抑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即鹿听见男人冷声开口,“跟他们相处,真的比跟你相处轻松太多。我不需要去照顾他们的情绪,也不必担心某句话会戳伤他们的创伤性记忆。”
心头一窒,即鹿指尖微颤,轻轻“嗯”了一声,嗓音发抖,“我知道。”
段从祯垂眼,盯着他,“但我还是选择了你,你知道吗?”
“……”身躯一僵,即鹿有些朦胧地抬头,眼神不解,“我……”
“我不是什么慷慨的人,”段从祯打断他,声音冷硬,“我耐心也有限,提醒你。 ”
“我知道。”即鹿忙点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重复着,“我会改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段从祯微微皱眉,眉目间都是冷清情绪。
“不是……”即鹿否认。
“你的眼神就是这么说的。”
“……对不起。”即鹿垂下眼,避开眼神交流,手指动了动,才微蹙着眉,“生病本来就是个麻烦,我不该这么想你的,原谅我。”
“嗯。”段从祯应了一声,扫了他一眼,良久,才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我只是想你再多爱我一些。”
“我很爱你。”即鹿有些有气无力,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无法自证的地步。
“你怀疑我。”段从祯说。
猛地惊诧,即鹿睁大眼,淡色薄唇一张一翕,“我没有啊。”
“你的潜意识里就是这样的。”段从祯看着他,“你从心里不相信我。”
即鹿抿唇,心里苦涩不已,说话也是干涩的,“我不知道怎么……”
即鹿觉得,他也许在精神病院待太久了,他不懂得如何去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陌生那么多年的段从祯。
“我会改的,真的。”即鹿一再承诺,声音却失了底气,“不要对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