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即鹿赫然怔在原地,瞳孔颤了颤,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哦……”段从祯点点头,状似了然,低头理着袖口,“看来,我更有理由把他弄死了。”
即鹿吓了一跳,眼睛大睁,“我求求你,别伤害他!”
“不。”
段从祯嗤笑着勾唇,挑衅抬眉,作势转身就走。
“段哥!”
即鹿惊慌失措地低喊,忙追出去,伸手试图扯住男人袖子,却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骤然僵硬在原地。
段从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枪,抵在他头上。
速度之快,即鹿都来不及反应,冰冷坚硬的触感就已经让他额角生疼。
“别动,宝贝儿。”
段从祯偏头望着他,看着男人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下去,眸光都变得玩味而温和,染上笑意。
即鹿吓得不轻,垂眼望着地面,两人相对的足尖,余光里满是男人修长的手指,腕骨清晰,握着一把枪,抵在他的头上。
巨大的惊吓,他发不出声音,双腿霎时软下,却无法倒下去。即鹿觉得自己好像抱着一颗地雷,只要轻微的移动,就会被炸得血肉模糊。
如果是别人,即鹿甚至都不相信对方有开枪的胆子,可段从祯不是正常人,他是个疯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真乖。”段从祯满意地看着他温顺动作,像驯狗似的夸奖。
即鹿脸色苍白,嘴唇干燥而冰冷,微抿着,却压不住颤抖,再也无法在这人面前强装镇定。
一天的忐忑的恐慌都在这一刻决堤,即鹿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壁垒也瞬间崩塌,他眼神空洞,盯着面前薄情又危险的男人,眼泪霎时涌出,顺着脸颊滚落。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已经绝望到了极点。
无论过多久,无论多少次,段从祯总是可以这样轻松拿捏他的心,和他的生命。
即鹿突然发现,他掌握不了自己,只有段从祯可以控制他,无论他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事情的结局。
即鹿只看着他,并不抬手抹眼泪,任由它流着。嘴唇微张,轻轻地喘气,眼神带着祈求的迷离,好像得了一场大病。
段从祯看见他的眼泪,稍怔,而后眼神一变,突然笑了,“别害怕,宝贝儿。”
轻轻摸了摸即鹿冰冷的脸颊,段从祯终于垂手,手腕转了转,低眼看着手里的枪,温声说,“这不是真枪。这是话剧《寂静》的道具。”
即鹿头皮发麻,脊背都是冷的,颤抖着,身躯摇摇欲坠,
段从祯却像根本没看见他的心有余悸,自顾自往下说,“你看过《寂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