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理得仓促,纱布没有包多厚,不一会儿血就浸出来了。
即鹿看了一眼往外渗血的伤口,不动声色地抿唇。
早上的时候接了一个花礼盒的单子,他没办法离开花店,包好了就把东西交给了外卖员,结果中午还没到,就有人找上来闹事,说他女朋友对百合过敏,非要追责。
即鹿觉得无语,花还不是他自己挑的,过敏跟花店有什么关系。
即鹿还是退了一步,说换一束花,谁知那男人不肯罢休,非要花店出医药费。
即鹿礼貌笑着,但是态度依然坚决。
花店不是他的,是韩朔的,这种无理的行为绝对不能纵容。
话没说完,男人一把扯过他手里的花,当头摔到他脸上,即鹿躲闪不及,只能抬手挡了一下,锋利的包装纸划开皮肤,比刀还利,伤口火辣辣的疼。
随便包扎了一下,就又要去招呼客人。
忙了大半天,才有空闲下来处理自己的伤。
从后堂拿了医药箱,即鹿侧头,咬着衬衫的袖子,皱着眉,捏着棉签给自己消毒。
店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即鹿一愣,没有犹豫,单手拿起听筒。
“您好城西花店,请问有什么需要?”
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只有丝丝拉拉的电流声。
即鹿稍怔,停顿片刻,一边别扭着姿势放下刚刚撸起来的袖子,一边把电话换了个手拿,“您好?”
对面终于有了一点回应。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声音听上去慵懒而低沉,像是刚睡醒。
“受欺负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即鹿下意识睁大眼,低头看了一眼座机电话,淡色薄唇翕动几番,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有听见回应,段从祯也不生气,半躺着窝在沙发里,敛眸,目光深邃地欣赏着屏幕里男人骤变的神色,唇角染上笑意。
“斑比,把袖子卷起来,”段从祯垂眼看着屏幕,扫了两眼他的医药箱,继续说,“用箱子里第二排第一瓶药给伤口消毒,然后涂棕色瓶子的那个,再绑纱布。”
听他这么说,即鹿吓了一跳,脸色也僵了些许,怔愣半晌,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店面角落里的摄像头。
男人一抬头,视线正跟他对上。
段从祯笑了一下,语气漫不经心,“早啊。”
猜测得到了证实,即鹿垂下脑袋,抿了抿唇,脸色变了几番,胸口微微起伏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沉默着卷了袖子,按照他说的一一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