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为什么段从祯要订双床房了。
擦着头发,即鹿走过去,段从祯头都没抬,递给他一杯深褐色的药。
迟疑一瞬,即鹿吸了一口气,没接,讷讷地开口,声音带着寝事后的温淡,“……这是什么?”
段从祯抬头,看了他许久,唇角扯了一下,荒唐地轻笑,“感冒灵。从没喝过?”
“……噢。”即鹿这才接过来,皱着眉灌下去。
段从祯瞥他,轻轻挑眉,“怕我给你下毒啊?”
即鹿喝完,把杯子放下,慢慢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段从祯没有多逼问他,偏头示意了一下侧塌,“那休息吧。”
微微一顿,即鹿有些没想到他就这么放过自己,僵硬片刻,警觉地望着他,段从祯撑着额角,垂眼看手机,没再搭理他,即鹿这才松了一口气,绕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
即鹿没睡,睁着眼,盯着对面凌乱潮湿的床铺发呆。
身边床垫下沉,灯光昏暗,只留下床边的夜灯。
呼吸一滞,即鹿身躯微僵,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
自从他那天从医院跑出来,就再也没有跟段从祯同床共枕的时候,久违的熟悉感,带着一点未知的陌生,让他格外不安。
房间一片寂静,耳边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即鹿听着身后的声音,一刻也不敢放松,后背突然一热,段从祯伸臂绕过他的肩背,强硬地将他拽回床榻中间。
始料未及,即鹿轻轻换了一口气,而后飞快压下来,没再出声。
脊背贴在段从祯胸口,隔着单薄衣料,能感受到男人有力沉稳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段从祯伸手,往他面前摔了一沓东西。
纸张擦着鼻尖落下,即鹿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看清枕头上是一沓钞票。
蓦然一怔,即鹿想起一个小时之前两个人近乎失去理智的纠缠,望着面前一摞一百块的钱,突然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垂了眼,即鹿咬咬牙,抿着唇没说话,呼吸却重了几分。
没有理会段从祯扔下的钱,即鹿闭着眼,强迫自己不去在乎他刻薄的行为。
身后的人动了动,手臂横在他腰上,抱玩偶一般霸占着他,不让他挪动分毫。
即鹿试着动了动,发现一点都动不了,徒劳地尝试之后,只能隐隐叹气。
“买花的钱。”段从祯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