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愿才有鬼。
“你能交差就行了。”段从祯说,声音染上困倦,“至少不用你自己贴钱,这不就得了。”
即鹿微愣。
那胖子男一下子摔了他两束花,还要他赔钱,即鹿不想事情闹大给韩朔添麻烦,自己往收银台贴了百来块,只有医药费他坚持不出,明明不是他做错的事,他也绝不会负责任。
他不知道段从祯看见了。
“我不要。”即鹿垂眼,低声淡淡开口,“你买的花,跟我没有关系。”
段从祯轻笑,“爱要不要。”
即鹿被忤得没话说,吸了一口气,正要再开口,又听见段从祯懒散地打呵欠,“你不要我就拿去给韩朔。”
正想反驳什么,想起他前不久还在生气,不准他再提韩朔,即鹿又堪堪闭了嘴,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他要闹就让他闹去,反正跟自己无关,即鹿劝自己,这也不算欠他的人情,这些事跟段从祯以前伤害过他的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即鹿闭了眼,眉峰却依然浅浅蹙着,在段从祯身边,他始终无法睡得安稳。
“他明天还会去你们花店的。”段从祯说。
“干什么?”即鹿不解
“认错。”段从祯说。
“……?”
“我让他跪下来跟你道歉,他高高兴兴答应了。”
即鹿睁开眼睛,下意识侧头,却只能看见起伏的被沿,完全看不见段从祯。
有点不安地动了动,即鹿微微屈膝,把自己缩起来,偏头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半天没说话。
“我本来没打算跟你说的。”段从祯开口,语气有些失望,“毕竟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
即鹿抿了抿唇角。他不觉得有人突然跪在你面前是一种惊喜,可段从祯似乎是这么觉得的,他乐于看别人出丑,乐于满怀兴趣地欣赏他人的痛苦和难堪。
“段哥,”即鹿喊了一声,“这种事情不太好玩。”
“不同意。”段从祯直接反驳,“我觉得很好玩。你可以保留意见。”
“……随便吧。”
即鹿觉得很累,段从祯好像有一套自己的世界观,他不遵守规则,也不害怕惩罚。
在他的眼里,对错都只能由自己定义,这也直接造成了这个人的阴晴不定,和令即鹿惶惶不可终日的危险莫测。
停顿片刻,段从祯又说,“我跟你说一下,免得你说我吓你。”
即鹿眼睛微睁,视线落在对面那张凌乱的床上,喉咙干涩不已,喉结上下滚动,有些干哑。
段从祯喜欢这种刺激的事情,他喜欢无处不在的危险和陷阱,他喜欢半夜敲开即鹿的门,喜欢用刺耳的电话铃声闹他,更喜欢看他惊恐失措的表情。
让段从祯觉得很有掌控欲。
他不明白这些有什么可怕的,也不明白为什么那男人胆子突然变得这样小,他理解不了即鹿的惶恐和畏惧,面对自己,时刻的警惕和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