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韩朔就算再想帮,也没脸继续开口,眉峰紧锁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说话,只怕与即鹿关系更僵。
望着韩朔低头回到大堂的背影,即鹿心口懊恼,却也没办法多做解释,站在原地杵了许久,才恹恹地坐下,拾起园艺剪刀。
捏着玫瑰花,缓缓削去上面尖锐利刺,将尚且新鲜的花朵放在矮桌上,扯过银箔包装纸系礼带。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即鹿摸出一看,又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即鹿垂眼,按了接听,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斑比,你太冷漠了。”段从祯似笑非笑,语气低沉慵懒,“他好像很伤心。”
即鹿没说话,低着眼,指腹摸索在剪刀锋利的刀刃上,感受着皮肤被划过的触感。
没有计较他的沉默,段从祯又说,“你很喜欢伤男人的心吗?”
“伤到你了吗?”即鹿轻声反问。
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段从祯哑然片刻,还是轻笑,淡淡道,“没有。”
“那不就得了。”即鹿自嘲地笑了,“伤别人怕什么,没伤到你不就好了?”
男人声音温淡,听上去十分柔软,段从祯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即鹿会从背后抱住他,在他耳边不厌其烦地诉说爱意的日子。
可话语却是带着软刺,顺从的态度中夹着冷讽,自我贬低又含着些许的责怪。就好像一只温顺的小猫,挑逗它的时候,冷不防伸出爪子挠你一下。
段从祯眉梢微挑,对他深意别蕴的态度有些感兴趣,不由得弯眼笑了笑。
听见听筒对面传来的压抑笑声,呼吸都有些乱,带着压低的音线,说不出来的慵懒散漫,甚至能让人联想出他窝在沙发里的样子。
即鹿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两人之间难得如此平和。
安静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段从祯才再次开口,声音已经褪了笑意,带上一点生硬的冷然,“斑比,记得离他远一点。”
“嗯。我记得。”即鹿轻轻笑着,“我还记得你一直看着我。”
连续两次被这男人忤了话头,段从祯有些轻讶,嘴唇微启,却没说什么。
讽了他一句,即鹿又敛了声音,低低道,“要是你保证不伤害我的朋友,让我现在滚得远远的都行。”
段从祯像是听了笑话,嗤笑一声,声音带上轻蔑,“斑比,我可不在乎他们,我在乎的是你。”
“谢谢你。”即鹿淡说,“我的荣幸。”
段从祯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竟有些干涩得说不出来。
这才几分钟,就三杀。
他的斑比越来越过分了。
“行。挺厉害。”他轻轻笑了,意味不明地撂下几句话,“我这几天很忙,你给我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