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看着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为什么到这儿来?”段从祯低眼看他,淡声问。
即鹿抿唇,急轻声争辩,“你说我可以在外面玩的。”
“嗯。”段从祯应了一声,微微偏头,“我说过。”
即鹿眼角微垂,“你反悔了吗?”
“还没有。”
即鹿掐了一下手心,声音低下,“那你来了……”
“这是你家的海滩?”段从祯反问,“我不可以来吗?”
即鹿不说话了,别开目光,脸上有些隐忍不发的难过。
段从祯屈膝挨他坐下,抬颌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海滩,说,“你知道那个海湾,每年要死多少人吗?”
即鹿垂眼,望着自己的手心,“每年意外溺亡的人有那么多,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意外,”段从祯默了一下,继续说,“是自杀。”
即鹿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远处的海湾波光粼粼,映着夕阳,格外灿烂。
那么漂亮的海湾,也难怪每年有很多人选择在此结束自己的生命。
“怎么了?”即鹿低着眼,余光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男人,“担心我吗?”
“嗯。”段从祯答。
即鹿轻轻抬眉,“怕我自杀?”
“那没有。”
即鹿吸了一口气,出神地望着海边,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慢慢转头,看了一眼段从祯。
段从祯咬着烟,闲闲地撑着手,目光落在远处的海面上,并未看他。
即鹿舔了舔唇角,开口喊他,“段从祯。”
男人衔着烟卷回头,面色漠然,眼眸深邃,看不出情绪。他应声看向即鹿,含糊问道,“嗯?”
即鹿想了想,低声问,“你也有担心的时候吗?”
没有答话,段从祯盯着他看了许久,唇间的烟卷堆起了一小段灰,他才开了口,淡淡答,“偶尔也会。”
即鹿看着他,“跟你反悔的频率差不多吗?”
“那没有。”
即鹿不说话了。
在堤岸上坐了一会儿,夜色渐沉,夕阳完全消失在海岸线下,段从祯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即鹿的发顶,“起来,回家。”
即鹿没说什么,把手给他,乖乖被他拉起来,拎着自己的垃圾,跟在他身后,想起什么,边摸口袋边温吞说道,“……车钥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