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他做了水果沙拉,一边看插花图鉴一边吃了几口,很快没了胃口。
坐在地毯上,即鹿拿着遥控器,没有目的地切换频道。
他切了一整夜,每一个频道都没有超过十分钟。后来他不想看了,干脆躺在地毯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是他在东青山最喜欢做的事,因为在那里没有任何的事情可做。
一整夜,即鹿都没有合眼,他心里是堵的,脑子里是乱的,抓起刀子玩一会儿,又抓起手枪玩一会儿,心里没由来地焦躁。
回了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他都没有睡着,胸口闷得不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兆。
段从祯是凌晨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屋外雨下得正大。
他到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即鹿没睁眼,也不知道段从祯看没看出他其实没睡,片刻之后,段从祯转身离开,去了餐厅。
几分钟后,卧室门打开,而后轻轻关上,脚步声越来越近。
身后的被褥被掀开一角,即鹿脊背一凉,还没回过头,整个人被抱了满怀,陷入一片微凉的怀抱里,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段从祯身上带着外出回来的凉意,凌晨露水的味道极重,衣服没脱,和衣而卧,与他紧紧贴在一起,即鹿心脏一跳,下意识皱眉。
段从祯抱着他,没有别的动作,手臂箍着男人劲瘦腰身,微微垂首就能吻到即鹿颈侧。
“昨晚没睡?”段从祯问,“还是早起?”
“没睡。”即鹿轻声答。
“为什么不睡?”
“睡不着?”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段从祯没再搭腔,呼吸匀缓,像是有些疲惫,微微低头,鼻尖磨蹭即鹿颈侧,半晌,才淡声喊他,“斑比。”
即鹿靠在他胸口上,后心口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两个成年男人靠在一起,体温迅速升高,裹在温暖里,倦意悄然袭来。他打了个呵欠,声音带上鼻音,“……怎么?”
“想问你一个问题。”段从祯说。
即鹿垂着眼,看不见情绪,有些昏昏欲睡,“你问。”
段从祯张嘴咬了一下他肩颈的皮肤,又像是安抚似的轻轻舔舐,声音低沉倦懒,“你更爱我还是更爱韩朔?”
话音落下,即鹿觳觫一怔,眼睛微微大怔,霎时清醒过来,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会忘记上次段从祯问出这个问题,是什么样的下场。
段从祯却不打算饶了他,轻咬他耳垂,声声逼问,“嗯?你更爱我还是更爱他?”
即鹿喉咙干涩,微微阖目,“段从祯,有这个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