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华心口霎时疼得厉害。
回去……他还回得去吗?
和慕容修见不得光的扭曲关系已经搞到整个学校人尽皆知,还无故缺席了近一个半月有余,先不论南师是何态度,一旦回去,迎接自己的必然是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他怎么敢,又怎么有勇气再度踏进那扇校门?
是装作若无其事,还是装作满不在乎?
做不到,他一样都做不到!甚至光是设想就觉得痛到难以喘息。
可就此当个缩头乌龟逃避不去面对却心有不甘。
他视之如命的学业,心底牵挂着的人,终究无法叫他舍弃的彻彻底底。
那相当于在预知未来的梦境时刻提醒着他,楚千羽的性命岌岌可危……
安凌华通红着眼眶看向神情温和的慕容尘。
对方左耳上的耳钻放佛被阳光折射出了一圈又一圈幽蓝光芒,耀眼到了极点,落在头顶的掌心亦同样轻柔到了极点,几乎让他产生了自己正被用力呵护的错觉……
“如果一时做不出决定就暂时别想了。”慕容尘显然看出了他的痛苦与挣扎,劝解道:“有些时候想得太多不仅没结果,反而平添难受,而且你哪怕想去上课也得等身体好透,等心绪平静下来再慢慢想,不要太勉强自己,好吗?”
“嗯……”安凌华紧抿着唇,终是放松了握住栏杆的手,应得几不可闻。
“小七做过什么我大概知道一些,人言可畏我也懂,但那些安慰的话对你来讲太过无力,我也不会左右你的决定,只说一句,”慕容尘的视线定定落在他清瘦的面庞上,语气缓慢又透着小心翼翼,“若无法承受,逃避也许是明智的,不过兴许真正去面对时,或许会发现其实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堪。”
安凌华低垂下头,默不作声。
慕容尘毫无预兆将他搂进了怀里,嗓音低哑不已,“别这么隐忍,你所受的痛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有什么难过都可以告诉我,我……很想帮你。”
安凌华一怔,心底五味陈杂,第一反应就是想挣脱。
不料对方已然退了开去。
“抱歉,吓到你了,刚才没别的意思,”慕容尘故作淡定,说出的话却带着莫名的欲盖弥彰之意,“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你,我有点怕别人在我面前哭,那个……你晒会儿太阳吧,我去帮你搬把椅子。”
安凌华顿觉尴尬,急忙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待重新抬头时,慕容尘已从卧室搬了一只单人沙发椅出来,笑得有些窘迫,“我光顾着和你说别的了,忘了问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昏睡了大半个月,除了输些营养液都没怎么吃东西,再不吃饭身体会熬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