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泽当时的脆弱和无助亦是那般刺眼。
到底是谁下的手无从可知,安凌华赶到天台时除去他俩和死不瞑目的秦宋外,没有其余可疑人的踪影。
楚千羽最后是被一名打扮干练的短发女子带走的,生死不知,他不认识那个人,原本是想跟着去的,云泽却不让,怎么都不让,无奈只能在宿舍等消息,可等来等去什么都等不到。
眼看时间快近年关,不得已买了火车票先行回家。
但他隐隐有种感觉,楚千羽肯定不会有事……
安凌华收回视线,又想起了方才做的那一个梦,然而梦境昏暗短暂,根本不明其意,只依稀记得那阵沉闷叮当声好像在很久以前梦到过……
节节旧铁皮匆匆开往南方,终于在三天后的清晨途径一个小站台。
提着行李箱挤着人流颇为费劲的走出车站,安凌华第一件事就是跑进洗手间吐,几天几夜旅途劳顿对他如今的身体来说堪称是种要命的折磨。
小到连名字都不起眼的县城半年来几乎没什么大的变化,条件虽然落后,气候却万分宜人,没有过多尾气污染的空气吸入肺腑,格外沁人心脾。
等吐完后总算觉得好受了许多,安凌华拖着行李缓缓往外走,所过之处皆洋溢着新年喜气。
算算日子,已经农历二十八了。
一眼扫到车站附近的自动ATM机,他踌躇半响,进去从卡里取出两万谨慎的放进了双肩包夹层。
这还是在金樽王朝做兼职时慕容修给他的,一直都没怎么用。
垂眸凝视着用力捏在手中的卡,安凌华无意识咬紧下唇,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至今未曾出尔反尔,那个男人或许当真已下定决心不会再将自己禁锢在身边,而那近三个月的苦不堪言,或许也已真正画下了休止符……
家离县城还有很远的路,属于典型的乡窝旮沓,大巴只到半路,等转城乡公交坐到末站后还得步行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到,很是不方便,待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又走到村子口的时候,安凌华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唇色惨白的坐在行李箱上休息,他抬眼望着熟悉的一景一物,许是近乡情怯,一时竟有些迈不开脚步。
“咦?这不是凌华吗?放假回家过年啦?”一道略显苍老粗粝的嗓音响起,带着浓重的乡音。
安凌华怔了怔,“嗯……李伯,好久没见。”
站在面前的是名皮肤黝黑的老汉,身量高瘦,脸上布满岁月磨出的纵横沟壑,嘴角笑意憨厚朴实,态度更是热情的紧,拉过他就是一通猛瞧,“是好久没瞧见,都快认不出你了!这去了一趟城里回来大不一样啊,不过瘦了,赶着回来一路还没落着空吃饭呢吧?走走走,去伯那儿将就点再回家,你爸妈今儿上县城里办年货了还没回呢,脑瓜子这么聪明的娃儿千万别给饿坏了!”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安凌华眼眶蓦地泛起酸涩,“谢谢李伯……”
“谢啥啊?既然吃过了那赶紧回家好好歇歇,瞧你精神气儿也不好,快回去吧,有空记得来窜窜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