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颂和华强走后,杂货铺又恢复了安静。
孙谚识像丢烫手山芋一样,赶紧把朗月放在了脚凳上。他说自己对小孩没耐心并不是吓唬朗颂,他父母都有兄弟姐妹,所以他的堂表兄弟姊妹也多,但因为父母都是长兄长姐,他自然也是这些小鬼里的长兄。
以前一到过年家里叽叽喳喳都是小孩的叫喊声、哭闹声,耳朵都要被吵到耳鸣,他往往都要躲去同学那里清静一下。
所以,他既不喜欢小孩,也不会照顾小孩。
朗月心思单纯,不知道这是被嫌弃了,还以为孙谚识这是在和她玩。她伸出藕节似的双手攀着孙谚识的手臂,又灵活地爬到了孙谚识的腿上,然后用软软滑滑的双手捧住了孙谚识的脸,还轻轻捏了捏。
小孩的手又小又软,触感很奇特,孙谚识微怔,也伸出双手轻轻地掐住朗月肉乎乎的两颊,朗月笑弯了眉眼。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孙谚识才又把朗月抱回脚凳上。既然答应了朗颂和强叔,那至少得好好照顾一天。
他抓抓头发,拧眉想了想,觉得小孩可能喜欢画画,于是从货架上找到积了厚厚一层灰的一盒水彩笔,擦掉灰拿了一只出来划拉了两下,还能用。又从货架上拿了一个本子,连着水彩笔一起给了朗月。
小姑娘比了个手语,孙谚识看不懂,但他猜想应该是“谢谢”的意思。
朗月站在了脚凳上,趴在柜台上安静画画,孙谚识则继续玩他的消消乐,玩腻了就看会儿电影,一大一小,和谐相处。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孙谚识不能在店里抽烟了,总不能叫朗月跟着他吸二手烟,顶着似火的骄阳在店门口抽了两根烟后,他终于放弃,心道就当做戒烟一天算了。
到了中午,孙谚识给朗月点了一份肯德基的儿童套餐,自己也久违地吃了一个汉堡。
朗月似乎是从来没有吃过洋快餐,捧着汉堡左看右看舍不得下嘴。
想起兄妹两人的遭遇,孙谚识那总是漫不经心的眼睛里也不禁倾注了一点温情,他帮朗月把汉堡外面的包装纸剥开,又挑了挑眉示意她尝一口。朗月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孙谚识,然后张大嘴巴“啊呜”咬了一口,孙谚识的嘴巴也不自觉地跟着张开又合上,好像自己也跟着咬了一口。
脆皮鸡的肉香味在口腔流转,朗月觉得好吃得不得了,但又无法用语言表达,就用原地蹦跶的方式表达了对汉堡的喜欢,孙谚识欣慰不已。
吃完汉堡朗月又吃了一份土豆泥,喝了大半杯牛奶,孙谚识也难得胃口大开吃完了一整个汉堡和一个鸡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