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在吃晚饭的时候朗颂突然对孙谚识道:“谚哥,这段时间我会在院里烧煤炉,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孙谚识回答,但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大夏天的你烧煤炉干嘛?”
朗颂有些不好意思,他指了指角落里新买的蒸锅、木桶和老式煤炉,解释道:“我这几天观察了一下,租在蓝楹巷的人挺多的,早上巷子里来来往往很多人。”
孙谚识点头,蓝楹巷虽然是个城中村,但治安好环境好,一直是各种租赁群里的抢手地,租在这里的外地人很多。最近几天因为朗颂起得早开店早,店里的营收都高了。
他没有开口,抬抬下巴示意朗颂继续。
朗颂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这附近一公里内早餐铺子有三家,但离蓝楹巷最近的一家都至少有500米,还都挺贵的,我就想在巷口支一个流动早餐摊,生意应该会不错。”
孙谚识怔了怔,忙吞下嘴里的饭,问道:“卖包子?”
朗颂摇头:“做包子麻烦,先卖糯米饭团,材料和制作都很简单,可以再煮点茶叶蛋卖。”
“你会弄?”这句话一脱口,孙谚识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朗颂连包子都会包会蒸,怎么可能不会弄饭团。也是这会儿,他才明白朗颂为什么不去找全职工作,因为朗颂早有了弄个流动早餐摊子的计划。
孙谚识有点忧虑,但朗颂已经是个成年人,碰一鼻子灰也是人生必经一步,他不宜干涉过多。况且朗颂跟他说起这事,也只是为了用煤炉的事跟他打声招呼,并不是在向他征求意见,于是他只是鼓励了两句,并未多言。
朗颂是个务实派,说干就干。吃过晚饭,他耐心地陪着朗月玩了会儿,带着她上楼洗澡哄她睡觉。等到朗月睡熟了他才又重新下楼,洗锅、洗木桶、泡糯米,有条不紊地为明天出摊做准备。
因为头疼,在朗月睡下后孙谚识便也回了房间。他并不困,但也懒得动,就一直平躺在床上听着楼下丁零当啷的动静。他听得出来朗颂怕吵到他和朗月,尽量轻手轻脚控制着动静,但其实他还挺喜欢这种楼下发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闭上眼,就好像回到了记忆中的某一年,他在楼上写作业,他妈在楼下厨房里忙活着炸馓子。热油的香味顺着窗户、门缝钻进房里,让他总是忍不住咽一口口水,不久后他妈就会在楼下喊上一句:“小谚,馓子炸好了,快下来尝尝。”
耳朵听着楼下细碎的声音,脑子里循环回忆着温馨的画面,孙谚识缓缓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哒哒哒哒”的声音给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