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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之徒 青山埋白骨 1016 字 7个月前

坐诊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一脸慈祥地呵呵笑着:“小伙子,怎么了?”

    孙谚识坐了下来,老实道:“昨晚好像呕血了。”

    老医生又问:“几点呕的血,怎么个呕法,出血量大不大?”

    孙谚识被问住了,昨晚他是上了救护车才渐渐清醒过来的,喝醉以后怎么回的家、怎么上的床都已经不记得了,脑子里只有一点白色马桶里斑驳血迹的画面,

    这时,站在后边的朗颂替他回答道:“昨晚他喝多了酒,只说胃难受,没有呕吐,半夜一点多的时突然反胃,吐了一些食物残渣和暗红色的血,量不大,送来医院后也没再吐。”

    老医生满意地看了朗颂一眼,又问孙谚识:“没吃东西吧?”

    孙谚识有些难堪地清了清嗓子:“没,水都没喝。”

    “行。”老医生开了张单子,“去做个胃镜和幽门螺旋杆菌检查,做好了拿来给我看看。”

    孙谚识方才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或许可以不用做胃镜,但是医生单子都开了,他也不想再扭扭捏捏,捏着单子走出了门诊室。

    “我去机器上交钱。”朗颂抽走单子,“你在这等着。”

    孙谚识本想说自己去就行了,但马上发现自己既没钱包,也没手机,他只得牵着朗月,跟留守儿童一样坐在等候区。

    朗颂很快回来,抱起朗月:“内镜检查在6楼,走吧。”

    孙谚识才意识到,从急诊室出来,他压根不知道消化内科在哪栋楼哪一层,方才也没问胃镜检查在哪里坐,一直都是朗颂在给他指路。

    他掻搔头发,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做胃镜没他想象当中那么痛苦,因为做的是无痛的,甚至根本没有什么感觉。这家医院人不多,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拿到了检查报告,三人又回到消化内科门诊。

    老医生戴起老花镜,盯着报告单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问道:“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经常胃部疼痛、食欲不振、餐后腹胀的情况发生?”

    “有。”

    孙谚识老实地点头,心里隐隐有点不安,报告单他看得半知半解,也不知道情况严不严重。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已经看淡生死,过一天算一天,但当他昨晚虚弱无力地躺在病床上,真正直面死亡威胁时,他的生理和心理都本能地开始恐惧。

    老医生一脸凝重地嘶了一声:“是不是常年饮酒,喝得多吗?”

    孙谚识顿了顿,没有马上回答。

    一方面是他吃不准几年才算是常年,他是最近两年才喝酒的,以前只在和朋友、同事聚会时喝两杯,且不多。另一方面则是他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朗颂看着缄默无言的孙谚识,脑海中浮现柜台上那瓶被装在矿泉水瓶里的二锅头,以及孙谚识不分时间、场合拿酒当水喝的模样,忍不住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