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和失控的欲望在身体里拔河,欲望驱使着孙谚识的躯体,想去解除自己的痛苦,而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正当欲望即将战胜理智,孙谚识的一只脚已经迈出去时,他听到了朗颂下楼的声音,又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脚。
他垂眸等着,却听到朗颂径直去了前面店里,大约两分钟后才又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一只药箱轻轻地放在了空着的凳子上,旋即朗颂修长的手臂伸到孙谚识面前,将一只一次性纸杯放到了孙谚识的面前。
醇厚甘冽的烈酒味直窜鼻子,孙谚识一肚子上蹿下跳的火气突然找到了发泄对象,他厉声质问:“这是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你拿这个了!”
朗颂怔了怔,老实道:“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就倒了一点。”他看得出来孙谚识应该是犯酒瘾了,而且状态很不好,一副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即便他不把酒拿来,孙谚识自己也会去喝,而且可能会是毫无节制得狂饮。
昨晚惊险的一幕犹在眼前,虽然他知道至少在胃溃疡治好以前孙谚识都不该碰酒,但酒瘾是很难自控的,比起孙谚识再没有节制地把自己喝出事来,朗颂想或许他控制着量给倒一点会更好,然孙谚识好像生气了。
“对不起,我擅作主张了。”朗颂垂眼诚恳地道歉,又蹲在孙谚识面前,“脚伸出来,我给你上点药。”
孙谚识下意识地将脚往后缩了一点,难堪地盯着面前的杯子沉默不语。他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用恶人先告状的方式掩盖自己的狼狈,把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
他懊恼羞惭地低下头,哑声道:“不好意思,我……”
“是我擅作主张。”朗颂打断他,再一次道,“脚给我,不处理会发炎。”
孙谚识没有动,朗颂也没有动,两人一坐一蹲无声对峙。过了一会儿,孙谚识拗不过朗颂的执着,缓缓地把右脚伸出去一点。
朗颂的视线在孙谚识发颤的脚上停留了一会儿,脚背上的皮肤比其他地方红上许多,但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幸好不是一杯开水直接倒在了脚上。
他拉过朗月的小凳子坐在了孙谚识面前,握住孙谚识的脚腕,搁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孙谚识吃了一惊,想抽回,但没能成功。
朗颂从药箱里找到了一支烫伤膏,已经临期了,不确定管不管用,但应急应该没问题。他挤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抹在孙谚识的脚上,用手推开膏药的同时用嘴轻轻吹两下。
冰凉的药膏缓解了皮肤表层火辣辣的刺痛感,在朗颂轻轻的吹拂下,清凉感更甚,孙谚识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朗颂低着头,心无旁骛地上药。
第30章 借酒浇愁
孙谚识凝眸看着朗颂鸦翅似的眼睫,一开始有点不自在,但见朗颂那么专注,对他和对朗月别无二致,心里那点不自在被缓缓抹平。
药擦好,孙谚识第一时间收回发麻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