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酒不分场合、时间,想了就来上一口,所以房间里也长期放着酒,但他不喜欢房间里有酒味,虽然在房间里放着,但很少拿出来。
自从朗家兄妹俩住进来以后,他稍微还是感到有些不自在,又怕教坏小孩,即便是把酒灌进了矿泉水里做伪装,但他仍旧尽量避免让朗月闻到酒味,所以最近经常在房间里喝。
孙谚识拿出酒,拧开瓶盖刚想往嘴里塞,又忽然顿住了手。他犹豫了一下,将床头柜上的酒瓶盖翻了个面,然后倾倒瓶身,将酒倒进了瓶盖里。
手抖的厉害,洒了多半在外边才倒满一瓶盖,他拿起瓶盖,贴在唇边仰头喝掉。呆坐了会儿,他又倒了一瓶盖喝掉,随即果断地拧上瓶盖,将酒瓶扔进了抽屉,伸出脚用力踹上抽屉后下了楼。
推开门走进店里,孙谚识愣了一下,店里黑黢黢静悄悄,卷拉门没开,空调也没开,朗颂和朗月都不在。
出门去了?
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上午11:25,这个点朗颂应该在外边干活,朗月也跟着去了吧?
将手机揣回兜里,孙谚识颓丧地乱抓了一把头发。朗颂正式出摊的前一天,他信誓旦旦地说让他安心出摊,朗月就由他照应着。结果,才第二天他就胃出血进医院了,还得朗颂反过来照顾他。
正当他抿着唇琢磨着要不要给朗颂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卷拉门发出了一声“咔哒”的声响,很轻,是拧动钥匙开门的声音,旋即“哗啦”一声,卷拉门被向上推开,灰尘在半空中飞扬。
阳光倾泻而入,孙谚识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拿手挡在眼前。过了两秒他才适应明亮的光线,放下手来便看见朗月张开双臂朝他奔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后进门的朗颂看到站在货架中间的孙谚识,愣了愣才问道:“哥,怎么不开门?”
“我刚从院里进来。”孙谚识垂眼清了清喉咙应了一句,他想去抱朗月,弯了腰意识到自己使不上劲,于是只摸了摸朗月的头发,一边牵起她的手,一边问朗颂,“去哪儿了?打零工去了?”
“没,”朗颂扯着已经变形的T恤领子往脸上擦了一把,抹去脸上细密的汗珠,“去了一趟特殊学校。”停顿了一下又问,“我在你房门上贴了张便利贴,你没看到吗,电炖锅里给你炖了粥,吃了没?”
“去特殊学校?”孙谚识抓住重点,“去那干嘛?”
问完他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民办幼儿园不肯接收朗月,朗颂不得不考虑把她送到特殊学校。
果然,朗颂答道:“再过两天幼儿园就要开学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继续扯起T恤擦汗,掩饰着嘴角的一点沮丧。
孙谚识一直过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经朗颂这么一说才意识到马上就九月了,他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目光不由得落在朗颂坠着一颗汗珠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