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和正常人听到的声音有很大区别。
在给朗月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后,朗颂把她抱坐在了腿上。
听力技师点了下头,给朗月戴上外机,然后开了机。
所有人屏气凝神,技师叫了声宝贝,然后拍了一下桌子。
朗月一开始还很茫然,倏地整个人用力震颤了一下,然后嘴角下撇,“哇”一声慌张地哭了出来。她先天性耳聋,从未听见过声音,对于她来说“声音”是完全陌生的东西,这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对于未知事物的正常反应。
朗月跪在朗颂的腿上,像只小猫咪一样四肢并用往朗颂的怀里钻,边哭嘴里还在胡乱喊着什么,细听之下可以分辨的出来是在叫哥哥、妈妈、爸爸、谚爸爸,总之把她依赖的人都叫了一遍。但因为她的发音很奇怪,又在嚎哭,所以听起来像在怪叫。
孙谚识捏了捏鼻梁,深深地换了口气,才压下不断涌上喉咙的酸楚。他走到朗颂身边,抓住了朗月的小手。
好在朗月不是一个难哄的小孩,而且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度也比较高,在经历了最初的茫然、害怕之后就是好奇、兴奋,后来就开始笑了。
一切都挺顺利,从医院出来后孙谚识和朗颂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下来。但开机以后不代表就听得很好了,一般需要多次调试,让孩子听得更清晰而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视情况而定首月需要调整2-4次,之后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调试一次,稳定以后一年调试一次。
在手术做完后两人就已经商议好,暂时不急着送朗月去语言康复中心。医生也建议先给孩子一个适应期,由家长在家里陪同她玩一些语言游戏,于是两人决定等一个月耳机调试好以后再送去专业机构。
在路上,孙谚识又跟朗颂商量给朗月请几天假。一来,幼儿园小朋友太多了,玩起来时声音嘈杂,朗月肯定受不了。二来朗月佩戴的外机就贴在耳后,难免会让其他小朋友产生好奇心,得让朗月自己适应几天,教她如何应付其他小朋友的好奇心。
朗颂自然是无异议。他下午还要上班,便没有回蓝楹巷,下车前他让孙谚识晚上别点外卖,他跑一趟给两人送晚饭。
朗月不能理解朗颂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可以听得到声音,她兴奋地抓着哥哥的手,用手语问他:哥哥,你是不是在说话,你在说什么?
朗颂摸摸他的头,手语配合着口语,一字一顿地说:“我刚才说,你在家里要听谚爸爸的话,不要乱跑。”
朗月想起上次因为乱跑而害谚爸爸被“坏叔叔”欺负的事,失落又愧疚地垂下了头。
孙谚识心疼得不行,把朗月捞进怀里:“别老提这事,给她吓坏了。”这话不假,自那天以后朗月就不敢在巷子里玩滑板车了,黄豆被张吴送来以后,这几天也只敢缩在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