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蹙眉等待,片刻的沉寂,听筒中响起了电话拨通之后“嘟嘟——”声。
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快要自动挂断,电话终于被接通。
“月月,是你吗?”孙谚识放慢了语速,低声问。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朗月叫了一声“爸爸”,声音很轻,还带着哭腔。
孙谚识心脏抽疼,柔声问:“乖宝,怎么了?”
朗月却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响亮的哭声穿透手机扬声器,虽然没开免提,但华强和郑烨也都听到了,顿时面露紧张。
孙谚识心中惴惴不安,轻声哄着:“月月,怎么了,有事可以跟爸爸说。”
朗月似乎在拼命忍住哭声,抽噎两声,含混不清道:“哥哥,受伤,生病。”
孙谚识脑子呈现片刻的空白,朗月接受语言康复训练的时间不长,还很难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发音也不标准,但刚才他听得很分明,朗月说朗颂受伤了,或者是生病了。
孙谚识握了握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慢声细语地询问:“月月,表叔在吗,让表叔接电话好不?”
那边没有再说话,但传出了“哒哒哒”的脚步声,而后响起了粗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孙谚识自我介绍说是朗颂的朋友,又立刻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事,朗颂怎么了?
朗颂的表叔不怎么会说普通话,方言又很难听懂,两人鸡同鸭讲地说了几分钟,孙谚识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末了,他让表叔把地址发过来,又嘱托道:“您先不要告诉朗颂我打过电话这件事。”
挂了电话,华强立刻问:“怎么了?”
孙谚识脸色刷白,没想到华强的话竟一语成谶,他攥紧汗湿的掌心,嗓音粗涩不堪:“朗颂和人起了冲突,被人用刀砍伤了,我要去他老家一趟。”
“什么?!”郑烨的声音都劈了叉,“严不严重?”
孙谚识焦躁地翻抽屉找车钥匙:“人在家里,应该不严重。”跟表叔沟通不畅,其实他也不清楚是不严重没有住院,还是因为缺钱不肯住院。他不希望被朗颂知道后节外生出什么枝丫,所以让表叔暂时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