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部分的钱都交了那半年房租,还打了一部分给家里,实在是所剩无几了,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花光所有的钱。
张向阳躺着躺着有点反胃。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心理上恶心,到后头肚子开始绞痛后,张向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
想起上次在家里那瘦了好几斤的两天两夜,张向阳没犹豫,立刻就出门去隔壁的面馆里要了碗最便宜的素面,坐下以后,他想了想,还是让老板加了个煎蛋。
一碗面加蛋,还有汤汤水水进了肚子后,张向阳感觉好多了。
他给自己打气:人只要吃的下饭,就没事,天大的坎,跨过去了,就是条沟。
张向阳想到贺乘风。
以前他很少想贺乘风这个人。
他不敢,怕自己想不开。
其实他对贺乘风的了解也并不深。
贺乘风是他的师兄,但毕竟差了好几届,不怎么熟悉,只知道贺乘风也不是本地人,不过家境很富裕,据传他父亲是某个省市知名的企业家。
在学校里,贺乘风很低调,从来没有向他人炫耀过家世,行事作风也很温柔随和,总是不动声色地就悄悄去把聚会的单买了。
他母亲是位舞蹈家,经常去国外演出,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他寄当地的小玩意。
贺乘风经常签收这样来自国外的快递,随后很无奈地将母亲的一片心意分给同学,“我妈总当我是小孩子。”
生长在一个高雅富有又充满了爱的家庭中,张向阳想不通贺乘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怎么会这样理直气壮地去欺骗一个无辜的女孩?甚至还要颠倒黑白说是他的错?
叶书静……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张向阳不敢再发邮件打扰。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叶书静,现在也不想理会任何同性恋。
他与她,都不过是受害者。
他想:她或许也正在独自疗伤。
*
“老张,上头找。”
自从张齐辉在茶水间发过一次火,办公室的气氛就变得很微妙。
表面看着还是嘻嘻哈哈,只是所有人都很清楚,僵了。
张齐辉板着一张威严的脸上了楼。
他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在办公室里摆着组长的架子,镇住那几颗跃跃欲试想造反的心。
“咚咚——”
“进。”
张齐辉推开门,露出笑容,“陈工你找我。”
陈洲一抬眼,“坐。”
陈洲也威严,他的那种威严很客气,一看就不是张齐辉这种虚张声势出来的,他人是实心的,坐在那就镇得住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