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停下来,床又送到了,两人又是一番折腾,健身室里多了张床,一下就显得像人住的房间来,陈洲犹不满意,计划着还要买张沙发,买套书桌,这样才比较像样。
张向阳听他说,想说不用麻烦,又想也不是给他买的,就不说了。
陈洲提议喝一杯,两人就坐在沙发上喝冰啤酒。
张向阳累得出汗,一口冰啤酒下去,心中不禁生出感慨:人生真的很难预测下一步,谁会料到短短几天,他会经历这么多事情,又会回到了陈洲这儿呢?
这次是要长住了。
半年,实在不算短。
心里没有之前慌,因有一种知己的惺惺相惜,像是有什么在给他兜底,陈洲真好,张向阳心想,他拿冰啤酒要跟陈洲碰杯,“陈工。”
陈洲不跟他碰,自己喝了一口,“算了。”
张向阳有些诧异。
陈洲扭了脸,似笑非笑,带了点调侃,“碰完是不是又要走人?”
张向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轻点着啤酒罐,心想自己真是折腾,平白还让陈工替他担心,以后有什么事可不能都瞒着了。
“张向阳,”陈洲放柔了声,“我们现在算真朋友了?”
张向阳抬起脸,对他笑了笑,“当然。”
“那改口吧。”
“啊?”
陈洲往下点了点酒罐,“陈工陈工的,听着总还像上下级。”
张向阳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陈洲看他,眼神竟似期待。
张向阳心想叫名字有什么难的,张嘴却是叫不出口,口腔里的肌肉反复运动了几次,嘴都僵了还是不行。
“陈工……”他讨饶道,“我都习惯了。”
陈洲转过脸,也没失望,喝了口酒摇了摇头,“随你,反正都一样。”
陈工、陈洲差别其实也不大。
他在这个人的心里也就到那儿了。
也挺好,知行合一。
他不能总是一面想着孤独终老死在柜子里,一面又期待张向阳会有所回应,这样太矛盾。
张向阳觉得自己没做好,有点如坐针毡的意思,陈洲察觉到,把酒罐凑过去。
张向阳愣住。
“还是碰一个吧。”陈洲道。
张向阳定定看他。
“反正这次你不会突然走了,对吗?”
张向阳想:他在陈洲心中或许不比陈洲在他心里的分量轻。
酒罐清脆地碰了一下。
“嗯,不走。”
在喝完酒,清醒度下降了大约5%的情况下,两人在一起开始商量同居条例。
陈洲拿了笔记本放在膝盖,长腿交叠地搁到茶几上,旁边就是打印机,随打随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