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阳顿了顿,道:“陈工,我是gay。”他轻咽了咽唾沫,心想自己就算暴露不要脸的心思也得把话说明白了,不能这么不清不楚地坏了他与陈洲的友情,他缓缓道:“……我会误会。”
水流声哗哗不停,像是直接浇在了陈洲脸上、心上。
他会误会?
张向阳会误会?
误会什么?
陈洲看着张向阳,他看到张向阳的耳朵是红的,当然,包扎伤口的时候张向阳的耳朵就红了,因为张向阳不习惯别人碰他……
陈洲想,他喜欢上的是根木头。
无论他如何倾泻爱意,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所以他才这样自私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再拉近。
他很冲动,他太冲动,那股冲动在肃市、在那个宾馆的房间里就已经快要按捺不住。
做任何事都要想后果,做任何决定都要考虑未来该怎么走,会不会有好结果?能不能有未来?有没有信心去建立一段充满了怀疑、偏执、困难重重的他根本无法相信的亲密关系?
以上,都没有答案。
陈洲胸膛微涌,水珠顺着他的指尖一点一点滴落。
“张向阳。”
别说,没有信心去做的事情别说出口。
“你没有误会。”
……可他情难自已。
第60章
被子里的世界黑暗、温暖、又安全。
张向阳躲在里面,睁着眼睛,呼吸都变慢了。
陈洲说完之后,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把自己当根木头,只是机械地炒了菜,胡乱吃了两口,吃完就走,匆匆洗了个澡就钻进了屋内。
他强制性地将大脑清空,像只应激的猫一样躲在被子里。
他想强迫自己把陈洲说的那些话忘掉。
“张向阳。”
“你没有误会。”
张向阳闭上眼睛,把被子压在脸上。
呼吸很快变得急促,鼻腔和脸都开始发烫,张向阳喘了几口气把被子放开,探出脸继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被子外微冷的空气。
瞳孔跟着呼吸的频率眨动,张向阳感觉到自己似乎连眼睛都在发烫。
躲不了,也忘不掉。
陈洲的话像咒语一般围绕在耳边,张向阳双手紧抓着被子,强行压制住的思绪立即乱窜了起来。
他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