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骏目光触及到他潮红的脸和泛起薄汗的肩颈,动作慢慢的放缓下来,终于迟钝的察觉到了一点异常,一双眼睛盯在裴系青被自己咬得通红的下唇上,有些挪不开眼。
他从心无旁骛,到察觉,到迟疑,再到暗念渐起,中间隔了不过几个呼吸间,因为裴系青的瘫软无力,而到渐渐的大胆起来,然后说服自己无视了裴系青接连无声的拒绝。屋外的蝉鸣还在继续,窗外有烈阳和微风。
裴嘉骏很记得那时候的每一个细节。
他不小心发现了裴系青隐藏多年的秘密,触及到了一处无人造访过的秘境。
裴嘉骏忽然翻身靠在床上,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隔壁就是裴系青的房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掌纹杂乱穿插的右手。
仿佛将那天每一分的景象都深深刻进了脑海中,他至今都仍然记得裴系青微微颤抖的肩背,还有望向自己时那双带着水意的,布满红血丝的棕色眼睛。
那天他冒犯了他的哥哥,随即迎接而来的是第二天早上见的第一面,一道重重的,不留余力的耳光,将他扇得侧过了一边脸,唇角和鼻腔洇出血迹。
然后是长达半年的回避和疏远,还有漠视。
两人的关系再也不复从前。
这对他来说是根本无法忍受的一件事,毕竟裴系青以前对他实在太好了,这种好让他产生了一种超越界限的过度依赖和模糊情愫,无法控制,无法停止,直到发酵成为一种隐秘的强烈渴望,终于在那一天里寻到机会释放出来。
他很慌乱,但是他并不后悔。
只是后来他不停的请求对方的原谅,得到的依然只有冷眼相待。
裴系青再也不对他好了,不同他说话,也不同他笑,他们从关系亲密的兄弟,几乎要变成两个全无关系的陌生人。
这让他终于明白了这件事情对裴系青的严重性,才来得及显露过一次的暗念又被他死死的按回心底,再也不敢触及,甚至在那之后还一度产生过很极端的想法,那就是将自己的右手切下来,去向裴系青赔罪。
这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除了他和裴系青,谁也不知道。直到后来过了许久两人的关系才稍稍缓和一点,因为裴系青考了驾照,裴三良让他去接自己放学。
天知道那时候他第一次这样欢喜裴三良的决定。
随后的每一周,每每他从学校放假回来家里,裴系青都要接送他。
两人的关系这才慢慢的,被他慎而又慎的重新修复并维持起来。但裴嘉骏却从此小心翼翼,不敢和他过多接触,也不敢再随意的进他的房间。
即使他表面上依然是那个不变的狗脾气。
但他已经不敢再随意的让心中所想显露分毫,只能藏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