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要宿在路冠青家里的打算也取消了。
他们在一起了小半年,但她最近却忽然觉得对方越来越冷淡了。
是因为她的年纪比她大了五岁吗?还是因为失去了最开始的新鲜感?
雪兰无意识咬着下唇。
她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在岁数差距上面,她一直都很自卑,路冠青曾向她说过无数次不在意,可她自己却没法真的不在意。
纠结来纠结去,雪兰把下唇咬得通红,司机却已经把她载到了地点。
雪兰无奈下车,她跑出来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加上等车和回来的路程,到达家门口时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
她第一次宿在外面,白日里打电话跟她爸说了今晚不回去,雪冬青只是淡淡应了一下,根本没有要询问下去的意思。
雪兰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知道雪冬青向来不会管她和雪松的事。
然而现在到了晚上她却在半夜自己跑回来,在黑暗中摸黑前行的时候多多少少有点心虚,便尽量放轻了脚步朝自己房间走去,生怕吵醒别人。
她的房间在一楼靠近楼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正要碰到门把手时却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于是她抬头看了看二楼。
二楼是雪煜和雪冬青的书房与房间,各占一边,现在二楼楼梯旁边的那个房间却传来一个细微的响动。
那是她哥哥雪煜的房间。
雪兰的脚步像是被人定住了,她的呼吸放得极轻,良久的沉默以后,她慢慢的抬起脚放在楼梯上,一步一步走到楼梯中间。
离得越近便听得越清晰。
寂静中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起起伏伏,动静不大,也并不激烈,雪兰却在黑暗中捂住了嘴,蓦的扭头向楼下跑去,跑到最后一节楼梯,她没看清最后一个台阶,踩空的同时扭了脚,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扑向地面,雪兰痛呼一声,尽管已经极尽压抑,但这一道声音还是在黑暗里显得异常清晰。
房间里的动静没停,也不知道是听到没有,但雪兰却已经是不敢多待,狼狈的爬起来跑着离开这里,也不敢回头。
她无处可去,跑到保安亭里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到家中,发现只有父亲一个人在桌上吃着早餐。
“爸,我回来了。”
雪冬青将白色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闻言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起身道:“洗洗脸吧,别耷拉着一副狼狈的样。”他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着手,说出口的话却没什么正常父女之间该有的温情:“你哥昨天工作太累了,正在休息,今天别去打扰他。”
雪兰不敢看他,低头绞着手指,讷讷道:“好…好。”
良久的静默之后她再次抬头,雪冬青早已经拿上西装外套离开,但他方才坐过的椅子和经过的空气都仿佛还残留着冷意。